“李候對建筑也有興趣?”閻立德見李昊進屋半天,目光一直在那些自己手繪的‘效果圖上打轉,不得不主動開口,打破這份尷尬。
李昊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笑著拱手道:“閻叔,咱們父一輩子一輩的,你要是提什么候爺不候爺,那就是打我臉了。這樣,你老要是看得起我,就收我一聲賢侄,實在不行叫我名字也行,您看如何?”
“呃……”閻立德一滯,旋即笑著對呆立一旁的侍從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上茶。”
事有反常必為妖,尤其是李德謇這種禍害,能讓他如此客氣,必然是有求于人。
閻立德把事情看的很明白,將侍從打發出去之后,開門見山道:“德謇賢侄,此次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哦,是這樣……”李昊倒是不做偽,閻立德一問,便主動說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受了魏王殿下所托,前來向閻叔打聽件事。”
閻立德聽聞事情涉及到了李泰,沒來由心中一動,不由自主想到了這段時間家中女兒的反常之舉。
知子莫如母,知女莫如父,把閨女養到十來歲,什么樣的性子閻立德可謂是知之甚詳。
可偏偏這段時間閨女自弘文館散學之后,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發呆,再也不如往日那般纏著他學畫不說,每日反倒把四殿下整日掛在嘴邊。
起初閻立德倒是沒放在心上,不過今日李昊這一提,頓時讓他腦中靈光一閃:完了,我家白菜要保不住了。
想及此處,閻立德便再也笑不出來了,語氣生硬的問道:“不知李候想打聽什么事?”
李昊又不傻,看閻立德的表情便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索性直言不諱道:“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打聽一下,令媛是否許配人家,可曾定過親事。”
果然是這樣!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在得到證實之后,閻立德依舊覺得有些上頭。
長安城那么多白菜,你特么不去挑,我家白菜還沒長成呢,你卻惦記上了,這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閻立德的語氣愈發生硬起來:“李候,此事,陛下知否?”
李昊這會兒也有些不樂意了,什么態度嘛,拱你家白菜的是李二家的豬,跟老子有個毛的關系,有成耐你找李二去啊,再不濟你去打那小胖子一頓也成。
老子就是個傳話的,你老貨甩臉子給誰看呢。
“陛下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閻少監莫不是覺得四殿下配不上令媛,沒事,人之常情,老婆別人的好,孩子自己的好,我能理解。”
李昊說到這里已經站了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此事我回去之后會向太子殿下說明,也會跟皇后娘娘解釋清楚,閻少監公務繁忙,留步吧!”
留步你大爺,我要是真留步,讓你小子回去一頓傳話,指不定傳成什么樣子呢。
李昊起身的瞬間,閻立德已經將事情想了個通透,拋開感情上的不舍,其實閨女嫁給李泰也很不錯。再怎么說李泰也是長孫皇后嫡出,大唐數一數二的皇子,配他閨女可以說是富富有余。
“賢侄,賢侄留步,老夫話還沒有說完呢。”繞過桌案,快步追上李昊,閻立德將李昊攔了下來。
李昊不語,就那么靜靜的盯著閻立德。
這老貨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罪酒,你越是上趕著,丫就越嬌情,倒不如靜觀其變,看看他還有什么話說不遲。
閻立德攔住李昊之后,苦著臉道:“賢侄誤會老夫了,老夫并非那種不識抬舉之人,如何能不知道賢侄乃是一番好意。只是……,事關小女終身,老夫總要回去跟婉兒她娘商量商量才是,還望賢侄能夠寬限幾日,如何?”
“幾日?”李昊冷著臉問道。
他是不打算再拿熱臉去貼冷屁股了,以勢壓人就以勢壓人好了,反正老子本來名聲就不好,再多一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閻立德自知理虧,倒也沒計較李昊的態度,只伸出三根手指:“三日,三日之后無論如何,老夫都會給賢侄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