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不管是你的那個侍讀李德謇,還是你表哥,他們都是外人,而青雀卻是你弟弟。你身為儲君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豈能跟著人云亦云,別人如何說你就如何信,將來本宮與你父皇還如何能指望你克繼大統。”
李承乾都快急哭了,這會兒他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老娘是懷疑自己受了外人的挑唆,來這里告密的。
好吧,我必須承認自己的確是有看笑話的想法,可這跟克繼大統有啥關系,和人云亦云又有啥關系。
當哥哥的關心一下弟弟的終身大事有錯么?更何況還是他看中的人。
李承乾越想越委屈,好不容易等長孫皇后說完了,張嘴剛想說點什么,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
接著,一個小胖子沖進了房間,乍一見到李承乾,先是一驚,接著左腳絆住右腳,‘吧唧’一聲砸在了地上。
“青雀!”長孫皇后顧不上再數落李承乾,關切的起身上前將李泰扶了起來。
李泰原本摔得并不重,最多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疼,結果被長孫皇后這一扶不打緊,所有‘委屈’瞬間涌上心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母后,母后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自古慈母愛幺兒,雖然李治降生之后,李泰的地位已經水漲船高不再是老幺,但李治出生的時間畢竟還短,再加上李泰再過兩年便要成年,要離開皇宮獨自去封地,長孫皇后自然更疼愛他一些。
再加上李泰哭的凄慘,長孫皇后心中更是發酸,當下連忙安慰:“青雀,青雀不哭啊,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與母后說,母后給你做主。”
李泰得了長孫的首肯,心中一寬,偷眼瞅了李承乾一眼,沒敢提他,只抽噎著說道:“母后……,沖表哥和姐夫欺負兒臣,兒臣原本是相信他們的,可他們卻把兒臣的秘密全都說出去了,母后,母后您要替兒臣報仇啊,一定要打他們板子。”
“……”
沖表哥長孫皇后知道,指的是大哥長孫無忌家的長子長孫沖,可姐夫又是誰?
想不明白,李泰哭的跟個一百斤的胖子差不多,顯然是問不出來了,于是只能看向李承乾,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解釋。
李承乾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母后,姐夫指的是李德謇,您和父皇不是已經給他和雪雁堂姐賜婚了么。”
“哦,又是他……”長孫皇后今日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李德謇的名字了,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滿,皺眉道:“這李德謇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真以為救過陛下和本宮,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個……”李承乾能說什么呢,這種事情真的很不好回答。
好在長孫皇后并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說了一句之后,馬上又對李泰道:“青雀,告訴母后,你表哥和李德謇到底知道了你什么秘密,又都告訴誰了。”
“他們……,他們到處說兒臣與小婉很般配,是天生的一對,結果,結果現在小婉都不理我了,我,我,哇……”
長孫皇后突然覺得很無語。
虧她之前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結果……,這不就是小屁孩兒之間互相開玩笑的事情么,也值得鬧的驚天動地?還報仇,老娘真要出面那才叫丟臉呢。
哭的凄慘的小胖子瞬間就不香了,長孫皇后把李泰丟到一邊,拉過李承乾繼續審問:“李高明,正好青雀現在在這里,把你剛剛要說的事情說一遍。”
“母后,兒臣要說的跟青雀說的是一件事。”李承乾看了一眼還在哽咽的二弟,耷拉著腦袋道:“不過兒臣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兒臣是真覺得青雀跟那個小婉挺般配的,所以想跟母后您提一嘴,讓你幫著參謀參謀。”
作為全程參與了今日這場鬧劇的主角,李承乾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老娘這會兒有多尷尬。
套用李德謇的話說,那就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長孫皇后也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今天這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幸運的是在場的人不多,應該不會有人傳出去。
恢復了以往雍容華貴的樣子,命人將李泰扶起來坐好。
長孫皇后清了清嗓子:“高明,這小婉是誰家的女子,你可知道?”
總算回到正題了,李承乾長出一口氣,再也不敢嬉皮笑臉,老老實實回答道:“回母后,小婉乃將作監閻少匠之女,現年九歲,與青雀同在弘文館就讀。”
“哦,原來是閻少匠之女。”長孫皇后點點頭。
閻立德她還是知道的,與他的那個兄弟閻立本可稱是朝堂上的書畫雙絕,宮里不少畫像都是由他們兄弟兩個所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