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把我找來的好吧,否則老子吃飽了撐的才來趟這混水。
不過還好的是,就算最壞的結果也只是流放嶺南,這比之前李昊所想的人頭搬家可要輕松多了。
李昊一邊走神,一邊聽著權萬紀從頭到尾把之前是如何在李二面前告狀,李二又是如何大怒帶人前來東宮,最后沖突又是如何發生的全過程。
待到這小老頭兒懊惱的閉嘴之后,李昊忽然長長松了一口氣,正色說道:“陛下,事情的過程臣已經知道了,但臣以為,按照權師所說,這最多算是一場誤會,跟謀逆似乎扯不上什么關系吧?”
“如何沒有關系,李德謇,你休要在這里詭辯,此事從頭到尾老夫聽的清楚明白,陛下駕臨東宮,突厥兵趁機發動襲擊,事實據在,這不是謀逆又是什么。”
魏征,魏黑子。
老家伙胡子都快要豎起來了,手指李昊厲聲呵斥。
李昊扭頭與這老貨對視一眼,不禁感概為什么要讓自己來承受這生命不該承受之重。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仰天長嘯:老子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啊,放在后世還讀高中呢,為什么要讓我來替李承乾洗白,大唐朝堂沒人了么!
是,表面上看,魏征這一翻話似乎是想要坐實李承乾謀反。
但實際上李昊卻知道,他只是提出質疑,然后讓自己來解答,只要自己能把這些全都解釋清楚,那么今天的事情自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畢竟這種事情是瞞不住人的,若是含糊著處理了,被外人知道之后,少不得又要引起不小的風波。
只是……這是否對老子有些不公平,老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低頭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的李承乾,李昊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其實,在解釋這件事情之前,我想向陛下和在座的各位解釋一下東宮為什么會有如此多的突厥兵。陛下,各位,你們應該都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吧?”
“不錯,你想說什么。”長孫無忌陰著臉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想要問問,如何實現知己知彼呢?‘知己’好說,從各部公文我們可以了解國內的情況,百姓的民生,可‘知彼’呢?如何才能知彼?單憑幾份密函,還是探子的只言片語?
十里不音,百里不同言的道理我想大家應該都清楚,更不要說遠在千百里之外的異族番邦。
是,突厥眼下是被我們打敗了。
可草原上還有許多的異族,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是下一次突厥?”
長孫無忌聽了半天,發現李昊說的似乎完全與今日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不悅道:“李德謇,這跟太子謀反有什么關系,你是否把話題扯的太遠了?”
李昊呵呵一笑,搖頭道:“非也,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今日的重點,如何做到‘知彼’。曾經有位名人說過,想要了解自己的敵人,那就必須了解他們的文化,他們的語言,他們的行為。
因為只有了解了這些,才能知道遇到同樣一件事情對方是怎么想的,又會如何去做。
太子殿下的確是在宮里豢養了一些突厥人,可誰說這樣就一定是要謀反了?在我看來,這應該是太子殿下在做一個實驗。
只有與突厥人同吃同住,學突厥語,說突厥話,才能更好的了解突厥,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了解他們的行為方式。”
李二冷笑一聲:“李德謇,朕知道你有詭辯之能,可沒想到,你竟然能硬生生把黑的說成白的,不得不說,朕很佩服你,但是……你覺得朕會相信么?”
“陛下為什么不信?”李昊攤開手:“臣說的全都是事實,如果您真的不相信……。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把你這段時間研究的東西拿出來吧,再不拿出來,只怕咱們兩個的人頭全都要保不住了。”
李承乾遲疑片刻,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命人去宜秋宮西池院的某間偏殿中找來了一份文件記錄,交給了冷笑連連的李二。
記錄厚達半尺,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封面上用楷書端端正正的寫著十余個大字:關于草原異族的調研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