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連如何回的家都不知道,渾渾噩噩的,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發配并州什么的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人生在世,去哪兒躺著不是躺著,可問題是署理突厥部落算怎么一回事兒,那明明是李承乾的任務好不好,跟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讓我去頂這個雷。
與李昊的反應截然相反的是李靖與紅拂的態度,這對夫妻檔對于兒子去并州可以說是喜聞樂見,就差沒廣邀賓朋,大排宴席了。
“德謇啊,我說你這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兒。“紅拂在給李昊做了好半天思想工作之后,終于是不耐煩了,柳眉倒豎,大怒道:“并州那可是陛下的龍興之地,咋,讓你去你還不高興咋地?”
“不錯,并州鎮守,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想當初太上皇……。”
“爹,娘,您二位別說了,當心被人對號入座。”李昊翻了個白眼,自己因為啥倒霉的都不知道咋地?還敢提太上皇的龍興之地。
這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去李二那里告上一狀,說李家掂記太上皇的龍興之地,打算在并州借勢造反,全家上上下下一干人等指不定會都得去草原上掃馬糞。
李靖想想也是,只‘嘖’了一聲,便沒有繼續說什么。
兒子這點像我,穩重!
紅拂卻不管那些,一拍桌子:“行,那我們不說,你就說你是怎么想的吧,到底去還是不去,什么時候出發。”
“去是肯定要去,皇命難違,這圣旨都下來了,不去能行么。”李昊耷拉著腦袋,幽幽說道:“不過什么時候去嘛,這個就要說道說道了,沒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我是肯定不會走的,誰來勸都沒用,逼的急了我就在家挺尸裝死。”
“出息。”紅拂撇撇嘴:“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貪生怕死的兒子,丟人。”
李昊無語,目光在李靖和紅拂的臉上掃來掃去,好半晌嘀咕了一句:“娘,這么急著趕我走,您二老別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聲落,紅拂像被踩到尾巴的毛一樣,炸毛道:“瞞著你?虧你還有臉說!你說你都這么大了,媳婦這都眼瞅著要進門了,可這個家里里外外你小子管過么,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你問過,還瞞著你,這個家里的事情還用瞞你?就是不瞞你,你知道……。”
嘔……。
李昊摸摸自己的臉,看著掩口跑出去的老娘,滿頭黑線。
我長的真就那么丑么,說兩句話都能惡心到?
不,不對,要是因為我長的丑……,之前咋沒這情況。
若有所思的盯著老娘沖出去的背影,李昊重新以神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家老頭子:“爹……。”
李靖也有些不好意思,兩只手沒著沒落的一會兒摸摸胡子,一會兒摸摸茶盞,最后干脆直接起身:“呃……,為父去看看你娘,你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莫名其妙,鬧哪樣呢這是?!
老娘走了,老頭子也走了,李昊與唯一留下的管家老陳面面相覷。
“那啥他倆這是怎么了?”
“呃……”老陳糾結了半天,吞吞吐吐說道:“少爺,夫人……有喜了。”
“噗……,你說啥?”剛剛入口的茶水化為漫天水霧,噴了老陳滿頭滿臉,李昊眼珠子瞪的老大:“我娘有喜……那就是有娃了唄?!”
老陳木然點頭,好單純的少爺,連有喜了是啥都不知道,這將來可咋整哦。
李昊則是跳了起來:“怪不得這他們巴不得我快點離開,原來是怕我在家耽誤他們養胎……,這,這還有天理沒有,有了小的忘了老了……,我,我……。”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大合適,但話糙理不糙。
老陳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訕訕一笑:“那個,少爺,老朽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先忙去了啊!”
說完,老陳也腳底抹油,直接閃人了,留下李昊一個人,坐在客廳風中凌亂。
發生了什么,怎么轉眼間,老子就從人見人愛變的狗憎人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