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宏野光寺頭皮發麻,若說對方能夠直接叫出自己名字,很可能是從自己其它手下那里打聽到的。
那么,面對自己身后數十人,對方非但處變不驚,反而一副我早知道你要來的表情是什么鬼。
惶恐不安的心情開始在心中蔓延,忐忑中,宏野光寺不由把希望放到了程處默的身上,扭過頭剛想說話,卻見之前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唐軍水師官兵已經亮出了獠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格斗刀看的他亡魂皆冒。
就是這種刀在上午的時候給他的那些手下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宏野光寺就算再蠢,此時也明白了李昊等人的身份應該另有玄機,什么盜匪只說不過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程將軍,一切都是誤會啊!”強烈的求生欲讓宏野光寺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小人真不知道里面的大人是水師之人,小人有罪,小人甘愿受罰,求大人饒命啊。”
上午的時候對方僅僅三十多人就殺得自己一方片甲不留,如今對方人多勢眾,加起來一百多人,收拾他們這幾十條雜魚還不跟玩兒似的。
“誤會?”程處默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視線越過他的頭頂對著客棧里面說到:“妹夫,這家伙說你們是盜匪,無緣無故搶了他們的船,不知可有此事啊!”
“……”
幾個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小鬼子在聽到妹夫的稱呼之后,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宏野光寺雖然沒有暈倒,卻也是兩股戰戰,用見了鬼一樣的目光看向客棧中的李昊,如喪考妣,心灰若死。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程處默的妹夫是誰就算他在沒見識,來之前也多少打聽過一些,李德謇,三原縣候,衛國公李靖之子,大唐遠洋水師最高長官。
宏野光寺后悔的恨不能給自己來上幾刀,明明之前對方都放過自己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非要找對方的麻煩呢。
不就是幾十條人命和一條船么,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送給對方又能如何。
現在好了,裝·逼不成反被日,自己帶著人家的手下來抓人家,這不是耗子給貓拜年自尋死路么!
噗通一聲,宏野光寺最終還是無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程處默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幕,隨意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將那些懵逼的倭人控制起來,帶去一邊嚴加審問,他自己則大步進入客棧,哈哈大笑著說道:“妹夫,還是你的計劃好,不費吹灰之力,所有人一網成擒,哈哈哈……。”
“笑,就知道笑!”李昊沒好氣的說道:“虧你也笑得出來,一幫子倭人拿著刀劍,駕著戰船耀武揚威的出現在我大唐京畿要地,你這個水師都尉是干什么吃的,越活越回去了是吧?!”
“呃,那個……,俺……”程處默瞥了一眼邊上掩口輕笑的小妹,臉上寫滿的糾結。
程音音跟著李昊遠行千里,許久未見家人,此時見兄長自然覺得親切無比,哪怕看程處默吃癟,也是笑顏如花,甚至還打趣的調侃道:“兄長,是否需要小妹先回避一下?”
程處默啞然無語,瞪著程音音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小妹,你學壞了!”
李昊在一邊看著好笑,無奈嘆了口氣:“算了,這事兒說來倒也怪你不得,你都不是水師的人了,跟你說不著。對了,程叔和嬸子呢,不是說都隨船一起過來了么,怎么沒見到他們?”
“還在船上呢,來的時候俺怕這邊打起來,就沒讓娘跟著。”程處默尷尬一笑,李昊其實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調任道禁軍序列,的確算不得水師的人,之所以還能指揮水師之人不過是仗著舊日關系罷了。
程音音聽說爹娘都還在船上,心立刻就飛了,跳起來道:“我去找我娘,你們兩個呆子聊吧。”
看著程音音如同蹁躚蝴蝶般飛出客棧,李昊不放心的喊道:“哎,你跑慢點!仁貴你快點跟上,現在碼頭上亂的很,別讓她出了什么事。”
薛仁貴二話不說,把手里半生不熟的肉串往鐵柱手里一塞,快不追了出去。
客棧內,炭火還在噼噼啪啪的燒著,李昊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著茶水,眼神有些飄忽,程處默大喇喇的坐在炭火邊上,與鐵柱兩人比賽似的,肉串在火上走那么一圈連外皮都沒熟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