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卑沙城來說,彭鑒終是一個外人,死活并不重要,但若是選真正的卑沙城自己人,高泉林也擔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會影響士氣。
只是……,經過這次,怕是兩人之間的默契會受到影響吧,多年的朋友,怕是做不成了。
高泉林望著彭鑒離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的想著。
……
山下,遠洋水師大軍壓境,旗艦之上李昊端坐艦首,遙望全部由巨石所建的卑沙城,雙眼微微瞇著。
在他的身邊,王文度等人或是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山上守軍的一舉一動,或是背著手皺眉不語。
在眾人的身后,一個穿著高句麗水師牙將官服的高句麗人正苦著臉,注視著李昊的背影,數次張嘴又再次閉上。
不知過了多久,王文度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俯身在李昊耳邊說了些什么。
李昊聽完,對著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一眾護衛讓出一條路來,對著那高句麗人歪了歪腦袋。
金權亮心中有些膩味,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心中腹誹著大唐水師與海盜無異的同時,上前幾步來到李昊身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高句麗水師牙將金權亮,見過天朝水師大都督。”
“嗯。”李昊淡淡的嗯了一聲:“你先等等吧,等卑沙城的使者到了再說,同樣的話本督不想說第二次。”
“是。”形勢比人強,金權亮盡管心中不滿,卻只能點頭應是。
沒辦法,誰讓自家水師不給力呢,眼看著大唐水師入境,竟然連周圍五里都不敢接近,只能遠遠的跟著。
不多時,一葉扁舟自卑沙城而來,靠近李昊的旗艦之后,彭鑒被人接了上來,帶到李昊的面前,與之前來的金權亮站到了一起。
“唐人?”李昊有些詫異,看了彭鑒一眼。
彭鑒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泉州彭鑒,見過李候。”
李昊摸了摸鼻子,突然說道:“我這人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欺軟怕硬的軟骨頭,一種是數典忘祖之輩,你……是哪一種?”
喜鑒面色隱隱有些發白,半晌方道:“不敢瞞候爺,小人是第二種。”
“行好,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你死了之后,我會替你報仇。”李昊點點頭,聲音冷的如同臘月里的寒風。
李昊沒說假話,不管前世今生,他最恨的就是一是那種內斗內行,外斗外行的偽君子,對自己人辣手無情,對外人卻卑躬屈膝,這種人有一個他就殺一個;另一種就是漢奸。
別說什么身在曹營心在漢,那都是借口,身為漢人為敵人出力,為敵人賣命,那就是原罪,這種人李昊同樣提有一個殺一個。
彭鑒雖然在出城的時候心里多少有些準備,但聽到李昊如此決絕的話語之后,還是險些摔倒,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用鄙視的目光看向自己,眼中盡是冷漠與嘲諷。
自知求活無望的彭鑒不由慘然一笑,看著李昊說道:“候爺難道連句解釋都不想聽么?我彭鑒自幼苦讀,一心報效朝廷,不想科舉之時那些不如我的人都能高中,而我卻因為不肯對士族、豪門低頭而名落孫山。我不服,我彭鑒不服,我有治世之才,為何不錄我,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公,我就要是打破這份不公,我……。”
“我對你的委屈不感興趣,在我這里,規矩就是叛國者殺,你若是覺得委屈便去閻羅王那里去告我好了。”李昊一擺手:“帶下去,斬。”
“諾!”一聲應諾,早有護衛上前堵住彭鑒的嘴,將他拖到船尾,刀光一閃連聲慘叫都沒有,人頭與一具無頭尸身便直接落入海中,消失于滾滾浪花之中。
待護衛回來回令之時,李昊原本瞇著的眼睛陡然睜開,盯著幾乎被嚇傻了的金權亮沉聲說道:“卑沙城收留大唐叛逆,命其主將出來謝罪,否則炮擊卑沙城,你去傳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