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做賊心虛便是如此,若是倭人什么都沒干,最多也就是好奇一下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問題是他們真的什么都沒干么?
犬上三田耜慌亂中驚坐而起,正想問發生了什么,冷不丁看到了屋頂垂下來的繩子,以及墻角處四敞大開的柜櫥,一顆心不由從嗓子眼直接掉到了腳后跟,暗道一聲完鳥。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個不起眼的柜子里裝的是什么,那是他和他的手下們利用兩個月的時間通過各種渠道搞來的秘密配方,其中不僅有如何蒸酒,如何制酒精,還有煉鐵工藝,高爐的設計等等,最最主要的還是今天晚上剛剛送來的火藥配方。
這東西可是大唐的管制物品,別的東西或許還好說,但是火藥……。
犬上三田耜好歹也是頂著大使的頭銜,腦子就是比一般人好使,看著空空如野的柜子,立刻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打死不認。
反正東西也不在自己手里,也沒有人能夠證明自己曾經擁有過那些東西,人證物證都不在,大唐皇帝就是再不滿意,也不會真個殺了自己。
想著,犬上三田耜對有些慌張的手下說道:“慌什么,你通知下去,讓所有人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就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若是有人來查訪,就來通知我。”
時間不等人,護衛點點頭,急急忙忙去了。
片刻之后,院子外面火光沖天,甲葉碰撞的聲音就沒停過,倭人所住大宅的外面已經被層層包圍。
院中倭人有的迷茫,有的忐忑,還有的咬牙切齒,聚在一起死死盯著大門,等著不知何時就會破門而入的大唐軍隊。
而此時院子外面,負責長安守衛的大人物們也都急急趕了過來,大半夜的發緊急封城的信號,這可不是小事。
秦懷玉一個個的接待著這些大人物,也不多說什么,每到一人便將盒子推過去,所有看到盒中紙上內容的人全都面色大變。
唯有一人一頭霧水,看了半天問道:“秦家小子,這上面寫的是啥?”
尉遲敬德,這老家伙除了名字,大字不識一筐,自然不清楚紙上寫提什么,最后還是魏征黑著臉說道:“配方,兵器、火藥、弓弩的制造方式。”
“啥?”尉遲敬德眼珠子瞪的跟泡似的:“黑子,你說這上面寫的都是咱大唐秘而不宣的東西?奶奶的,這,這東西是哪來的?!”
魏征翻了個白眼,不愛搭理他。
自己長的黑,還有臉叫別人黑子。
秦懷玉指了指倭人的大宅道:“今天晚上,小侄跟著一個慣偷到了這里,本打算……。”
“哎呀,你這小子怎么那么多廢話,直接說,東西是哪來的。”尉遲敬德眼里揉不得沙子,性子也急躁,哪里肯聽秦懷玉一點點說。
秦懷玉無奈,只能說道:“尉遲叔叔,東西是兩個慣偷從這宅子里偷出來的。”
“什么?”在場眾人臉色一變。
雖然他們心里多少有些預感,可聽到事情真相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尉遲敬德咧了咧嘴:“奶奶的,當初李家那小崽子說這些倭人來大唐不懷好意,老子還不相信,沒想到,這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咱們拿真心對他們,他們卻反過來算計咱們。”
是啊,這樣的感覺眾人心里都有。
之前聽說李昊弄死了一百多倭人,又向朝庭建議鎖拿境內所有倭人遣唐使的時候,大家伙兒還覺著這小子心胸狹隘,沒有君子之風。
甚至還有人上書彈劾李昊目無王法,破壞友邦關系,更有人覺得朝庭在此事上面應該給倭人一些補償。
現在看來,自己這一幫人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人還沒有一個娃娃看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