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哼了一聲,沒給那人好臉色:“雷耀,水師的功勞秦某可不敢沾,再說,秦某歷來只相信功名馬上取,如此偷偷摸摸的勾當,卻是不屑。”
“哈!秦小公爺,你啥意思?”雷耀一怔。
他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苦哈哈的守著長安水師給人家偷偷運貨的那個雷耀了,現如今遠洋水師如日中天,作為水師實際上的二把手,他的權力也好,職務也罷,都比秦懷玉高出不知多少,被他這一譏諷,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難看。
“什么意思還用我說么?”秦懷玉冷笑一聲:“你們水師干過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非要讓我說破才行?”
遠洋水師出現的太及時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倭人的事情就是遠洋水師搞的鬼。
雷耀沒想到自己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面色一寒道:“秦小公爺,我雷耀自認沒得罪過你吧,大家都是海上混飯吃的漢子,有什么話敞開了說就是,若是我水師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老雷當著所有兄弟的面,給你謝罪。”
“好,這可是你說的。”秦懷玉拿手往海中一指,質問道:“既如此,我問你,這些倭人是怎么一回事,倭人的戰船又是如何爆炸的?雷耀,遠洋水師的手段是真好啊,神不知鬼不覺的便在倭人船上放了不下數百斤的火藥,一舉將百余倭人盡數喂了魚。可是干這事兒之前,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秦某,有沒有考慮到秦某回去之后如何交待!”
秦懷玉說到最后,幾乎是在吼,臉色漲的通紅。
只是,雷耀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任他如何去吼,就是沒有一絲的反應。
隔了好一會兒,才滿臉狐疑的問道:“秦懷玉,你的意思是倭人的船不是你炸的?”
“放屁,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真是老子炸的,老子以后死無葬身之地!”
吧唧吧唧,雷耀眨著一雙大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倭人是我們弄死的?”
“你說呢?”
‘啪’。
一份水師專用的防水信箋被拍到了秦懷玉的懷里,雷耀沒好氣的說道:“這上面是我接到的命令,秦懷玉,瞪大你的眼睛看看,那上面寫的是什么。”
秦懷玉低下頭,順勢瞄了一眼。
只這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睛了,好半晌才抬起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上面寫的是真的?”
“你說呢?”雷耀原話奉還,末了還補充道:“軍令如山,而且這東西都是有備案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去查,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那這個倭人是誰搞死的?總不會是他們自己吧?”
秦懷玉拿著的信箋上,字跡清楚的寫著,命令水師跟隨倭人,于耽羅附近將其全部控制,嚴刑逼供,確保其沒有帶走任何一份機密配方,最后斬草除根,落款是李昊的私人印章。
有了這樣的命令,雷耀便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倭人的確不是死于遠洋水師之手,畢竟他們還需要對倭人進行審問,在沒有經過這一關之前,他們是不會動手的。
這下,秦懷玉也蒙了,不是自己,也不是水師,考慮到皇帝陛下如果真想弄死這些倭人,完全沒有必要搞陰謀,也不可能是李二。
那么……難道是倭人自己搞死了自己?
這特么不可能啊,就算倭人有這個想法,他們的火藥是從哪里來的?
秦懷玉很迷啊,尷尬的看著雷耀,齜牙咧嘴半天才吱唔道:“那個,老雷啊,你知道的,我其實沒有針對水師的意思。”
雷耀站在船舷邊上,盯著下面海中數不清的殘肢斷臂,隨口應道:“嗯,小公爺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雷耀興致勃勃來給秦懷玉請功,結果對方非但一點好臉沒給自己,還特么差點打起來,雷耀又怎么可能不動氣。
秦懷玉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拍著腦袋轉了幾圈,突然來到雷耀身后,單膝點地:“雷將軍,懷玉之前誤會了將軍,得罪之處,望將軍海涵。”
雷耀沒想到秦懷玉竟然這么狠,以堂堂小公爺的身份,給自己行如此大禮,這要是繼續端著,只怕大家以后真就沒法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