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思摩接觸過一段時間的長孫沖亦附和道:“是啊,思摩將軍,有什么話你們就直說唄,這彎彎繞繞的,也太讓人揪心了。”
李思摩為難的看了拔灼一眼,張了張嘴。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拔灼搖搖頭,對李昊說道:“德謇,從貞觀初年開始到現在,咱們打過數次交道,你小子坑我的時候也從來沒手下留情過。
不過說實話,我不怪你,大家當初各為其主,誰也怪不得誰,斗不過就是斗不過,我也不想給自己找借口。
可現在,咱們說來都是皇帝陛下的臣子,看在大家同殿為臣的份上,你幫我一把怎么樣?”
拔灼期待的目光中,李昊微微一笑:“什么事,說來聽聽,能幫我一定會幫。”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拔灼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抬頭道:“借我一些錢,你先別急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
去年冬天的時候,老實說,我對你說的那個什么合作社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覺得那根本不現實。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際操作,我必須承認,是我目光短淺沒看清形勢,合作社推行的各種方案都很不錯,在并州執行的很成功。
只是……,李德謇,你不覺得合作社對我們突厥部族有些不公平么?借貸十貫錢,對于你們中原百姓來說,這些錢可以做很多事情,買種子,買農具都夠了。
可是我們突厥部落不行啊,十貫錢,最多只能買幾匹小馬駒,或者買幾頭牛犢,十幾二十只羊,投資大,見效慢,一年下來突厥各部很難把這些錢賺回來,更不用說用來還當初的借款。”
李昊一邊聽一邊點頭,長孫沖等人亦是若有所思。
突厥各部以放牧為主,羊還好說,一年怎么也長起來了,可牛、馬這東西一年之內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產出,沒有產出自然也就沒有收入,沒收入如何還錢?
當初大家都看到了簽訂契約的好誰,誰都有考慮到這一點。
現在問題出現了,事實擺在眼前,好多以前家無恒產的牧民買了牛、羊飼養,結果這都半年了,看不到收獲的希望不說,很可能連當初借的錢都不上。
這樣一來,到了冬天,很可能自家養了一年的牛羊就要被合作社收回,辛辛苦苦一年忙到頭卻什么都沒有得到的牧民怎么可能不著急。
李昊騎在馬上,手中馬鞭漫無目的的抽打著地上的雜草:“好吧,這件事情的確是我之前欠考慮了,針對牧民這一塊的契約我會讓人回去重新修訂。另外……,針對突厥各部的借貸額度,也可以調高一倍,這樣可以么?”
“真的?”拔灼沒想到李昊會如此容易就被說服,驚喜的說道:“那借錢的事情呢?你怎么說。”
李昊聳聳肩:“那就要看你借多少了,不瞞你說,我手里現在還真沒多少錢了,滿打滿算也就不足五十萬貫,如果到了秋天見不到效益,估計我就破產了。”
李昊說破產拔灼是不相信的,不過,他這段時間花了不少錢這倒是真的。
點點頭,拔灼說道:“那就借我十萬貫,我用這片草場做抵押,十年時間,你看怎么樣?”
“不怎么說,拔灼老兄,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到底要錢做什么,如果我覺得值得投資,別說十萬,就是二十萬也沒問題。”
李昊笑了笑:“至于草場什么的就算了吧,我要這么大一片空地干什么,又不能當飯吃,總不至于調邊民過來開荒種地吧,那也太浪費了。”
拔灼沒想到,之前說起契約的事情李昊答應的如此痛快,現在說到借錢卻這么難,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昊倒也不著急,就那么靜靜的等著,偶爾還有心思去逗一逗坐下的大青馬,惹的青馬直打響鼻。
良久,拔灼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說道:“德謇,我就實話說了吧,這次跟你借錢,我是想要去南邊做一筆生意,購置一批良馬,然后再開一片牧場,南北馬匹交配,看看能不能養出新品種,若是能養出來,就能解決北馬到了南邊大批死亡的問題。”
李昊眨眨眼睛,有些搞不懂拔灼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拔灼,你是想要去南邊賣馬?沒說錯?”
“當然沒說錯,你不知道,南邊現在一匹普通挽馬的價格都在四十貫往上,如果我們培育得當,用不了兩年,我們就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