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沙沙!”
異響傳來,似走似飄,刷,一道黑影鋪在門口。
“啊!”
葛尤吊著嗓子,發出湯師爺般的驚叫。
“別找我!別找我!”
他嚇得跌坐在地,連滾帶爬,“我沒反過革命,沒阻礙過發展,沒拉青年下過水,沒騙少女上過床,我清清白白……”
“啊!”
“別找我!別找我!”
葛尤不停的往后退,眼睛瞪的溜圓,徹底放開了。沒有所謂的層次感,就是害怕,出于本身的一種很單純的害怕。
“……”
無一人想笑,全在震驚之中。
因為太自然了,有一種特奇妙的順滑感,明明在那兒鬼哭狼嚎,但所有人都覺得他很放松,在一氣呵成。
“啊!”
“嗚嗚……”
最后自己發揮,哭上了。
尤曉剛愣了半天才喊停,喊完,葛尤還pia在地上嗚嗚嗚假哭,真哭就假了,假哭才有意思。
又過一會,他這股勁兒一松,氣泄了,慢吞吞爬起來。
頓覺自在。
就像甩掉了什么包袱,終于釋放出來的趕腳。
滿足,成就,愉悅……他顧不得回味,第一時間找許非,眼睛猛掃,最后停在角落里。
許非也正看著他,嘴角含笑,雙手虛合,不帶響兒的拍了拍巴掌。
……
“過癮,太過癮了!”
趁著中午吃飯的功夫,葛尤才有機會傾述,“哎喲,我真沒想到拍戲是這么一件滿足的事兒。”
“呵,你現在是走捷徑,還是要慢慢積累。”
許非見他有點上頭的意思,遂潑了一盆冷水,“其實有件事你得明白。演員的風格很重要,風格決定路線,基準線之下的我不談,之上的演員大概分三類。
演什么像什么。
演什么像什么,卻又融合自己的特點。
演什么都是自己。”
“演什么都是自己?跟你說的‘自身’有區別么?”葛尤奇道。
“當然有。這第三種演員遠遠達不到重新構建的程度,或者說他自以為構建了,其實沒有。”
“那他們是什么?”
“戲路窄。”
“哦哦!”葛尤明白了。
“自身是什么呢?比如編劇寫一個角色,有80分,演員融入自己的東西,能拉到90分,他的理解和經驗是高出劇本的。
我為什么說可遇而不可求,就是太少了,是我認為的一種理想狀態。”
許非真可謂語重心長,“你別看白奮斗演的順,讓你再演別的,很容易帶上白奮斗的影子,甚至一輩子被束縛。
你的個人特征十分強烈,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三種,而是第二種。”
“……”
葛尤不傻,也有點真情實感,“許老師,呃,我不知道怎么講,一定銘記在心,銘記在心。”
(你們那里豬肉都多少錢一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