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剛悻悻閉嘴,他性格偏軟,人家又是金主。
“尤哥,你心里都明白,既然明白,再看她一番作,同時又余情未了……綜合一下,你會是什么想法?”
“嗯,我琢磨琢磨。”葛尤應道。
空了一會,再度拍攝。
“準備,開始!”
只見蓋莉莉扶著行李車,身子自然的輕輕扭動,左顧右盼,眉飛色舞。誰都能看出她現在很高興,末了一沖前面,“哎,你是不是后悔送我走?”
“我沒那么脆弱。”
葛尤又扔煙頭,“……這回正好,不會太寂寞。”
蓋莉莉露出一絲傷感,道:“也就是說,沒有一點依依惜別之情?”
“……”
他依舊低著頭,用皮鞋蹭著煙屁,火星已經消失在焦黑的煙絲里,他還在蹭。
然后抬起眼,看著這個女人,摸了摸那張難過的臉。
蓋莉莉幾乎下意識反應,撲到他懷里低聲啜泣。葛尤稍往后一頓,拍著她后背,“得了得了,你要是不想走,咱這就退票去。”
“去你的,誰說我不想走了?”
她立時抽身出來,親了對方一口,轉而笑道:“走吧!”
…………
蓋莉莉這位姐天生媚骨,手到擒來。
葛尤也不錯,非科班出身,靠經驗靠琢磨,演技漲的飛快。相對于肢體,他在臺詞上更有功夫,初步形成自己的風格。
不急不躁,溫吞吞的。
幾十年下來獨樹一幟,節奏最快的也不過是湯師爺。若按后世的說法,哎喲,垃圾啊!演技不炸裂啊!
不哭天喊地,怎么能叫演技咧?還有什么“整容式演技”,特么的都誰起的?
很快午后休息,制片主任從附近運來盒飯,各找座位。
葛尤刮拉著肥肉,道:“照這進度看,下午你也拍不上。”
“那還挺好,我一點譜都沒有。”徐凡惴惴。
“你沒體驗生活么?”
“體啊,我都走一個月了。每天揣兩毛錢,孤零零的走遍大街小巷,確實挺孤獨的。我也琢磨怎么演,但瞧你們都那么厲害,又沒信心了。”
“……”
葛尤咽下去最后一口,問:“你知道我為什么愛拍他的戲么?”
不等回答,自己又道:“拍別的戲吧,總有自己和導演滿意的。但在他眼里,你永遠可以做到更好,且能說出一整套讓你心悅誠服的東西。
演員最怕見識短,總得有點追求吧。
許老師就是磨刀石,志得意滿、迷茫困惑的時候,讓他磨一磨,掉層皮就是金子。”
“快點啊!下午爭取多拍幾場,不然就黑天了!”
正說著,那邊臧金升在挨個提醒,倆人趕緊收拾,過去集合。
稍消化一下,繼續開拍,接前面的戲,顧顏送別妻子。
夏剛本以為自己嚴格,沒想到許非更嚴格。這種對藝術的追求,給了他一個很棒的理由,都是為了戲好。
而且他不是全程逼逼,碰到某個點才發表意見。
“準備!準備!”
“開始!”
入口處,葛尤不停叮囑,“記住,先交申報單、護照,領登機牌,托運行李,然后填出境單……”
“誒,誒。”
蓋莉莉嘴上應著,對那些外國人東張西望,似乎已幻想著美國天堂。
“停!下一場!”
“開始!”
蓋莉莉推著行李車,道:“我走了,你也好好的。”
“嗯,來信吧。”
葛尤看著她進去,便扒在大玻璃上,見她在里面辦理手續,回身一個飛吻,笑容滿面,而后頭也不回。
他連忙貼近觀瞧。
“停!”
夏剛打斷,道:“差點意思啊,感情強烈一些。”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