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嘟囔著,嘆了口氣,獨自向著鎮外走去。
我原本想要找他理論一番,但在聽了他那番自言自語之后,我卻只想勸他不要去白白送死。一個如此瘦小,比我還要矮上一頭的家伙怎么可能狩獵的了比常人還要高大許多的角狼,更別說在忍受花香中混合的瘴氣同時采集花朵之下的果實。
“嘿,別去。”
一個老者拉住我,湊在我耳邊小聲對我說著。他的穿著令我感到安慰,我終于在這里遇到了一個正常人。
“你是新來這里的吧?不要去管那些異鄉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強大的獵手。我們要做的只是在固定的區域按照管理者的要求行動。如果你不幸被安排了要與他們互動,那么照著劇本念就好了。不用看他們的臉色,在乎他們的反應。
“放心吧,他們也和我們一樣被規則束縛著,不用擔心他們會傷害你。”
老者的話簡直莫名其妙,甚至令我懷疑他和剛才那個人究竟誰比較正常。而老者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疑惑,他咂了下嘴,盡管表現的有些不耐煩,卻還是為我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
“就比如我來說,我是這里的村長。我每天要做的只是躺在這里假裝肚子疼,等著那些異鄉人將我扶回家,再為我帶來尸花的果實。對了,如果他們在你家亂翻,千萬不要管他們,這也是互動的一個環節。你不用擔心自己會有所損失,所有的變化都會在第二天早上恢復。”
我稍微理解了老頭的意思,這里似乎在進行一場荒謬的表演。
然而我只是個尋求歸途的過路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應當在這場表演里扮演一個什么樣的位置,又應該做些什么。我對那自稱村長的老頭兒如此說著,盡管隱瞞了我真正的目的和身份,說的卻也是實話。
“嘿,聽著!我們在這兒的所有人都經歷過這些。每有一個人到來,這里便會多出一間房子。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然而這就是事實,是屬于這里的現實。就像是這里的一天只有6個小時一樣!”
就在這時鐘聲敲響了七下。
“哦!他們要來了!”
老頭捂著肚子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嘴角卻依舊保持著微笑,蹩腳至極。
沒過多久,幾個同之前那粗鄙之人一樣穿著古怪的家伙走了過來。他們互相之間沒有言語,冰冷的掃了眼地上做戲的老者,將他一把拎起,扛在肩上,向著遠處那座最大的房子走去。
老者的話就這樣得到了應驗。令我難以之前,卻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實。
于是,按照他給我的建議去尋找小鎮中的空房子。可結果卻令我感到絕望,我走遍了小鎮,卻根本沒有找到那座屬于我的空房子。就好像我根本不屬于這里,不是這里的居民,可我為什么又會對這里如此的向往……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無意中走上舞臺的可憐人,努力適應著舞臺上的劇目。可實際上我卻只是在假裝忙碌,漫無目的的在小鎮中游蕩。于天黑之際,我又再度回到了廣場,回到了和老者交談時的地方。
或許這就是我的位置吧,我如此諷刺著自己,夢境之中那最糟糕,也是唯一沒有實現的預言就這樣化為了現實,令我無法逃避。
看樣子只能等到這荒謬的演出結束過后了。我如此的想著,頭腦變得昏沉,思緒隨之逐漸遠去。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是否就會回到圣城,回到那被教眾供奉的生活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