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靈感乍現般說道。
“對,棉花,整個魯西這一帶都是種棉花,那些士紳地主也不讓佃戶們種別的東西,這里都是棉花,然后他們把棉花通過運河運往江浙,江浙的織機織成布賣到海外。
但棉花不能吃,種了棉花的農民只能買糧吃,那就得看糧商們的良心了。
實際上也不只是這一帶,大明到處都是如此,到處都是農田變棉田,別說這里,就連江浙都得從江西,從湖廣,甚至從四川去買糧食吃,就是因為江浙無數原本種稻的農田已經改成了棉和桑,也不知道以后鬧起饑荒,這棉布能吃還是生絲能吃。”
戚金就像個逮著晚輩的話癆老頭般說道。
奠定了工業革命基礎的羊吃人,在大明變成了棉吃人,蠶吃人,果然東西方都是一樣的,在從農耕時代邁入新時代前,大家走路的姿勢都差不多,只不過一個不斷的走下去,另一個被異族入侵打斷了腿。當那個走下去的一身光鮮亮麗的軍服,拿著上刺刀的步槍過來的時候,斷了腿的依舊躺在泥污中腐爛,而且都忘了自己曾經和他并行向前。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前方數以百計的騎兵驟然出現在荒野上。
“將軍!”
一名親兵提醒他們。
另外五十名親兵迅速拿出弓箭。
“后面有他們的大隊人馬!”
戚金看著遠處天空中彌漫的塵埃說道。
“他們攻城手段如何?”
他緊接著問。
“基本上除非意外,否則他們攻不下任何有人守衛的城池。”
楊信很干脆地說道。
“立刻回去向童總兵稟報,就說賊人要東渡運河,咱們不能坐視其離開,準備迎敵!”
戚金拔出刀喊道。
那名親兵立刻掉頭返回巨野。
而剩下的家丁開始催動戰馬,楊信同樣也拎起他的哨棒。
戚金頗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件搞笑般的武器。
“這東西其實挺好用!”
楊信說道。
戚金一笑而已。
緊接著五十二騎直沖向前,對面騎兵掉頭就走,楊信和戚金直接追殺,很快前面出現一片村莊,那些騎兵迅速沖進村莊,戚金向旁邊家丁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從馬鞍旁摘下備用的火把,迅速在馬上點燃。其他那些騎兵同樣點燃了攜帶的火把,五十騎迅速分開,直沖村莊邊緣的幾處草房,毫不猶豫地把火把扔到了屋頂,很快在風的催逼下,大火開始在這個村莊蔓延。而隨著火勢蔓延,大批隱藏在村莊的聞香教徒倉皇跑出來,一些人慌不擇路,甚至跑到了正對楊慶他們的村子外面。
“殺!”
戚金大喊一聲。
五十名家丁迅速舉起了弓箭,在奔馳的戰馬上向著那些教徒射擊。
就在同時前面引誘他們的騎兵返回,楊信拎著哨棒直沖過去,戚金頗有些無語地舉刀跟隨,那些家丁同樣轉向迎戰,兩支騎兵迅速遭遇。
嫌騎馬妨礙自己表演的楊信,在馬背上直接站起,和一名敵軍相遇的瞬間縱身躍起,后者的長矛一下子刺空,半空中落下的哨棒狠狠砸在他腦袋上,這名騎兵的腦袋一下子沒了,緊接著連人帶馬一起倒下。落地的楊信轉身橫掃,一名掠過的騎兵腦袋直接向前飛出,原本準備迎戰的戚金,愕然的看著這東西從自己的頭頂飛過,然后一臉震撼地低頭,看著再次躍起的楊信,用哨棒直接把迎面而來的騎兵撞得倒飛出去……
“瑪的,這是重傷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