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枝芳說道。
“同元公,許都的意思是干脆趁機占領義烏和東陽,然后招募更多人馬,最好將整個金華拿下,另外再從淮王府弄一個宗室,打出清君側的旗號,那時候整個浙江盡在掌握。”
后者說道。
這是會稽生員鄭遵謙。
原本歷史上許都造反時候,他準備跑去一起,但被他爹鎖了起來,后來起兵抗清但死于和鄭彩的內斗,他爹鄭之尹是上一科進士,原本歷史上鄭遵謙起兵抗清時候已經主動跑到杭州投降并剃發,回去跪著求他兒子別連累家族,老老實實給咱大清當牛做馬就行了。
“別胡鬧,你們打下金華豈不是連累本官?更何況清君側可以,找個宗室出來是想讓陛下真正雷霆震怒?你告訴許都,他們不要多想,就老老實實在此,錢糧無需擔憂,但萬萬不可攻略他處,本官以他們為國鋤奸,乃忠義之士,故此相助,但不是要他們禍亂地方的。”
孫枝芳說道。
他們打下金華絕對沒問題。
從金華到衢州的官軍都在這里呢。
但他可是金衢嚴兵備道,那樣的話他是第一責任人。
但這些人在這一帶山里當山大王,那就沒什么大不了,相反他還可以借著清剿之名撈一把,畢竟官軍不能用就得另外招募,然后軍餉購買武器什么的全都是他這個兵備道的。而且許都這幫人也很有用處,以后需要做些臟活,正好就可以借他們的手,比如說要是哪個閹黨奸臣在這一帶當地方官,或者稅監之類的到這里,那就可以讓他們負責弄死了。
但他們攻城略地就嚴重了。
流竄山林是土匪。
但攻城略地就是造反了。
“同元公,就如今那昏君再保他作甚?”
鄭遵謙憤憤地說道。
這時候黃尊素已經回來,他的削籍在紹興士紳中引起極大憤慨……
他肯定不會說事實,而這時候所謂弒君案的真相,早已經通過各種方式在江浙泛濫開,江浙士紳當然肯定愿意相信這個真相,而黃尊素的削籍,更是成為楊信陷害忠良的罪行之一,黃尊素被紹興士紳儼然奉為圣賢一般。他這個人可是東林黨里面和汪文言齊名的智囊,當然知道這時候該怎么做,總之現在紹興士子無不切齒于楊賊同樣遷怒于昏君。
這一帶本來就是大同國泛濫的重災區。
話說這一帶可是正版,黃宗羲雖然現在才十六,但他的思想能出現,絕對不是憑空想象,肯定就是在周圍有一群已經開始有這種傾向的師友,他得有一塊誕生他這種思想的土壤。而浙東這塊誕生了黃宗羲的土壤,面對由他的思想改版來的大同國,當然就仿佛干柴遇到烈火。
“胡鬧,爾等欲謀反乎?”
孫枝芳怒道。
鄭遵謙只好閉上嘴不說話了。
“你們不要胡鬧,老老實實在這一帶待著,我們自有計較。”
孫枝芳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現在發現自己好像低估了這些人,他們明顯并不是那么聽話,這局面好像有點要失控,甚至弄不好還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遵謙很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默默把孫枝芳帶到了出山的小路上,然后目送孫副使離開,緊接著返回到戰場。
不過這時候戰斗已經結束。
絕大多數官軍都跑了,但也有很多留下做了俘虜,至于他們丟棄的武器盔甲之類無數,當然,這些破爛也沒多大價值,許都的手下可是裝備精良,光斑鳩銃超過五百支,他們還不至于看得上這些破爛。實際上要不是在山里攜帶不方便就是大炮都能弄來,寧波海關可以說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價格也不貴,過些日子南方那些商船紛紛涌入,那就更是隨便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