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明的官員們在任何時候都是內斗優先的,弘光朝才建立一個多月,就已經該有的全有了,包括內部的黨爭,吳襄和洪承疇是一伙的,許定國和郭增光是一伙的,他們在朝廷內外明爭暗斗。
儼然原本歷史上弘光時候那幫奇葩們的翻版。
這名軍官說完直接拔出短槍,他后面那些騎兵同樣紛紛拔槍,許定國身后的親兵門也不甘示弱,一個個同樣拔出自己的短槍,隔著最近不過十幾米的一個個槍口相對。那些迎接的官員士紳一片驚慌,倒是那些老百姓迅速來了精神,原本在維持秩序的劉澤清趕緊拔出短槍帶著部下上前增援。不過這時候成基命一看也清醒過來,趕緊拉住了也要拔槍的許定國,同時伸出手向己方士兵示意他們趕緊放下槍……
“哈哈……”
突然間洪承疇的笑聲響起。
成基命和許定國愕然地看著洪閣老。
“詔書到,冀州軍民接旨!”
洪承疇突然喊道。
“快,都放下槍,都放下槍,收起來,都跪下!”
成基命忙不迭地朝后面喊道。
詔書,這不是給某個官員的敕命之類圣旨,而是給這里所有人的,必須所有人全都跪接,就在同時,洪承疇拿出圣旨,許定國一看立刻也反應過來,趕緊示意手下收起槍接旨,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那些親兵紛紛收起槍跪倒,甚至就連那些老百姓都在呵斥中跪下。
洪承疇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緩緩展開了圣旨……
“殺!”
他突然大喝一聲。
許定國下意識地抬起頭。
對面那軍官正在沖著他露出詭異的微笑,而這家伙手中那支并沒有和他們一樣收起的短槍,也驟然噴出了火焰,子彈瞬間打在了許定國的腦袋上,在鮮血的迸射中,他帶著凝固的驚愕向后倒下。而就在同時,洪承疇身后列隊的騎兵手中短槍同樣噴出了火焰,密集的子彈在跪倒的人群中橫掃,許定國的那些親兵在子彈的撞擊中一個個倒下。倒是剛剛趕到的劉澤清幸免于難,他正好抬頭瞬間看到對面槍口火光,然后本能的滾了一下。
子彈在他腦袋邊打的泥土飛濺。
他尖叫一聲,以最快速度爬起來緊接著拔槍。
然而卻晚了。
對面打空子彈的騎兵,以最快速度拔出了刀,緊接著催動戰馬向前,在遍地死尸中踐踏而過,劉澤清嚇得毫不猶豫扔掉槍,然后抱頭跪倒求饒,但下一刻一名騎兵的戰馬就將他撞翻并踐踏而過。
可憐的劉澤清在馬蹄下不斷抽搐著,很快就閉上了眼。
而那些在子彈射擊中殘余的許定國部下,同樣也在混亂中被狂奔的戰馬撞翻,被馬刀割斷咽喉,他們的慘叫聲伴著馬蹄聲,還有周圍那些炮灰和百姓們驚恐的尖叫聲,讓原本的迎接儀式變成死亡的地獄。
洪承疇微笑著催馬上前,站在了死尸與鮮血間,而在他的戰馬旁邊,已經中彈的成基命,在血泊中帶著憤怒抬起頭。
“為,為什么?”
他悲憤地質問。
“楊嗣昌于十日前,在九江鎖江樓殺了所有支持福王的,然后以奏本向鎮南王輸誠。”
洪承疇低頭微笑著說道。
這時候消息依然沒傳到這里,弘光那里也不一定知道。
楊嗣昌肯定不會給弘光送信,也就是說驛站的加急是沒有了,最多也就是九江有人專門給他送信,但從九江到洛陽一千多里,正常騎馬也得半個月,加快速度也未必能趕到十天內,更別說弘光得到消息后,還得辨明真偽,從洛陽到這里也得需要時間,總之這里想要收到消息,恐怕最少得二十天。
這樣正方便了他,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設陷阱。
“你們這些奸賊!”
成基命悲憤地說道。
這時候的他已經奄奄一息,都沒想想洪承疇是怎么知道的,好在洪承疇會給他解釋的。
“順便說一句,我其實是鎮南王的人,一直都是,馮銓也罷,信王也罷,福王也罷,統統都被我騙了,他們不跳出來,鎮南王如何清理他們?雖然你們的確跟著倒了霉,可這也不能怨我,畢竟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不過話說這種做內奸的感覺真好,我都有些喜歡這種在羊群里做一個披著羊皮的狼的感覺了。”
洪承疇頗為陶醉地說道。
然而成基命已經聽不見了,他已經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咽氣了。
洪承疇很隨意地把那份實際上空白的圣旨扔在了他臉上,他接到楊信的命令時候正在代替弘光巡視前線,就在吳襄那里,空白圣旨都帶來不少,弘光對他那是絕對的信任,就像崇禎對他的信任一樣。
這時候那軍官已經拎著滴血的刀返回,而在他身后是一片血色。
所有那些出來迎接的官員士紳,還有許定國部下將領和親兵,統統都已經變成死尸,這些人根本沒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洪承疇太陰險狠毒,先是故意制造摩擦讓部下拿出槍來準備好射擊,再以圣旨哄這些人放下武器跪倒,結果就像靶子一樣趴在那里任由他們殺戮。
很多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