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一腳未遂,又來一腳,緊接著三四腳,七腳八腳,雙腳輪流,居然踢出了虛影來,持續不斷,連綿不絕,每每過來,卻有破空之聲,兇狠無比,小木匠雖然身手不錯,但并沒有與人有過這般高強度的拼斗,一番廝殺下來,身上中了好幾腳,終于難以支撐,翻倒在地。
那兇人顯得十分暴戾,瞧見小木匠摔倒在地,快步走上前去,一腳踩在了小木匠的腦袋上,重重一碾,小木匠受不過,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隨后那人抬起腳來,眼看著就要一跺腳,將人腦殼踩碎,屋里的吳半仙瞧見,趕忙喊道:“等等。”
他叫得焦急,聲音都有些變調,就怕對方一個不留神,來個血濺三尺。
那年輕漢子聽到,眉頭一皺,終究還是沒有踩下去,而是扭過頭來,看著吳半仙,甕聲甕氣地說道:“雖然我師父讓我他不在的時候都聽你的,但他另外還有交代,這小子倘若是隱藏心機,知曉太多,肯定是不能留的……”
吳半仙苦笑著說道:“我不是攔著你別殺他,而是讓你別在我這里殺人——這鎮子上能人多,你這光天化日之下,在我這兒殺人,回頭別人路過,一望氣,說不定就能瞧出來。”
年輕漢子不屑地說道:“說白了你就是不想擔事兒唄。”
吳半仙有些郁悶地說道:“我是這兒的坐地戶,跟你們這種縱橫江湖的豪俠不一樣,而且你師父這事兒,我也只是幫忙,并不想牽涉太多啊。”
年輕漢子說:“說得你好像小白羊一樣。”
吳半仙拿他沒有辦法,只有賠笑:“相互理解吧。”
那兇漢子瞧見他如此賠笑,也不再犯渾,說道:“你去找駕馬車來,還有草席,我將他裹了藏好,拖到山林野地里去,挖坑埋了,保準不給你沾染一點因果,成不?”
吳半仙笑了,說我看成,黑牛,黑牛,去套車……
幾人一番張羅,找了馬車套上,將地上的小木匠用草席一裹,上面堆些木材稻草,整理妥當,吳半仙和啞巴將人送出門,那兇漢子就大大咧咧地趕著馬車,往鎮子外面走去。
這三道坎鎮街道不長,兇漢子趕著馬車出鎮時,正好碰到兩個穿著新式裝扮的后生進來。
其中一個圓頭圓臉、長相有些滑稽的小年輕與兇漢子交錯而過,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一下。
圓臉小年輕停下了腳步,皺眉,低聲說了一聲:“咦?”
另外一個年輕人則說道:“老八,怎么了?”
那圓臉小年輕盯著兇漢子的背影漸行漸遠,微微皺眉,卻并沒有說什么,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對了,知義,你家在哪兒?”
那個叫做知義的年輕人說道:“就在前面,鎮子上最大的院子,就是我家。啊,我妹妹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的石板街上,有一個穿著藍褂子的少女揮舞著雙手,大聲喊道:“二哥,二哥,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