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大丈夫當如斯也,需揚名立萬才行。
于是他朗聲說道:“在下魯班荷葉張的徒孫,姓甘,單名一個墨字——怎么,還需要我再給你表演其它么?”
荷葉張!
樹的影,人的名,“北邊樣式雷,南國荷葉張”,這建筑業的兩大龍頭,即便不是江湖中人,也能夠知曉一二,如雷貫耳。
即便人故去了,經他們手留下來的建筑,卻還依然屹立其中,讓人無法忽視。
所以聽到小木匠的話語,就連傲嬌如雍德元,也不由得收斂怒容,認真地打量小木匠。
不過他性子很硬,張了張嘴,卻終究說不出半點兒軟話來。
好在這時程寒終于從那驚訝中回過神來,他趕忙上前打圓場,先是說了雍德元兩句,然后又與小木匠說話,將氣氛給緩和下來。
小木匠剛才報上了師祖名號,一口惡氣吐出去,裝了個**,此刻也沒有了繼續追究的想法。
所以程寒一打圓場,他便不再糾纏,而是開口說道:“我雖然師承荷葉張,但并非魯班教中人,厭勝之法,學的也多是破解、祝福的勝術,積陰德的事兒,平日里勞碌于工匠之中,磨煉心志,自食其力,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愿意與人斗爭,倘若不是雍公子屢次相逼,也不愿如此沖突。”
說罷,他走到了雍德元的跟前來,用口中剩余的酒氣,噴在了雍德元的臉上去。
緊接著,他用右手食指沾了點兒酒水,在雍德元的額頭之上,畫了一個頭尾相連的符文,最終在雍德元的眉心上,重重一點。
那一點落下,雍德元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息滲入體內,當下也是渾身一震,先前那股陰冷,再也不見。
這一下,卻是對方將背血咒的厭術給祛除了去。
小木匠弄完,看都不看雍德元一眼,而是走回了飯桌來,而雍德元大鬧一場,卻是自找苦吃,鬧成當前這局面,也沒有臉再待下去,拱了一下手,轉身就下了樓。
雍遺愛生怕兄長出什么事兒,叫了一聲,趕忙跟著過去了。
留下的那蘇慈文小姐,她這會兒也回過神來,沖著還在場中的程寒拱手道歉,然后離去,找店家會了賬。
發生這么一場變故,程寒也有些意料不到。
不過他與雍德元,其實并就只是表面兄弟,暗地里的時候,他們袍哥會這些出挑的新一代,其實也都相互較著勁兒,所以瞧見雍德元出糗,他心底里其實還暗暗高興著。
而且瞧見小木匠顯露的真本事,他也十分感興趣,當下也是回了桌,酒再斟滿。
這第一杯,先給小木匠道歉,因為他的關系,引起了這么一場沖突。
這第二杯,敬小木匠的師祖,逝去的大拿荷葉張。
這第三杯,敬游戲風塵、混跡底層的奇人小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