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果很是崇拜地看了一眼小木匠,說道:“姐夫你真棒。”
說完,她趕緊解開隨身的小包,給那年輕后生救助起來,而小木匠則轉過身,朝著那幫人離開的方向望去。
背著顧白果的時候,他忍不住偷偷地長舒了一口氣。
我勒個去。
藏身咒他以前倒是經常使用,畢竟這玩意挺實用的,只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準備又如此的不充足,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心里沒底的。
不過這種心虛,他不但不能表現出來,而且還得裝作胸有成竹,信心滿滿的樣子。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鎮住場面。
現如今他不但將追兵給鎮住,而且還獲得了那幫人的敬意,一種自豪感,不由得從心底里升騰出來。
他不由得想起了屈孟虎和洛富貴,想到了他們臉上時常浮現出來的那種自信感來。
你們臉上的自信,想必也是這樣日積月累,沉淀下來的吧?
他望向山頭,那幫人已經走遠了,至于引走他們的虎皮肥貓,小木匠一點兒也不擔心。
那小畜生賊機靈,完全用不著去牽掛。
放了一會兒哨,小木匠回頭過來,顧白果已經處理好了,那個年輕人也陷入了睡眠中,只不過左手仿佛本能一般地緊緊抓著那把利刃,眉頭緊皺,嘴角抿起,整個人還是處于一種特別緊繃的狀態。
小木匠走上前來,問正在收尾的顧白果:“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么你一定要救他?”
顧白果說道:“這個人我其實跟他也不熟,但聽過他的一些事情。”
小木匠在篝火旁坐了下來,應了一聲:“哦?”
顧白果去溪水邊洗了洗手,回來后也坐下,往篝火里添了點兒柴,然后說道:“有人叫他六子,有人叫他小南俠,而我舅舅告訴我,說他的名字,叫做江軒,因為家中排行老二,又叫做江老二……”
小木匠撓了撓頭,說哦,小南俠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
顧白果繼續:“他是漢中西鄉那邊的人,后來跟母親與大哥逃難到了西川,母親和大哥相繼餓死之后,他被花子幫的一個老乞丐收留,不教偷竊,不教千術,只教殺人技,后來那個老乞丐因為花子幫內斗,被人謀害,收養的一眾小乞丐散的散、逃的逃,也有的被收編了,而他幾年都沒有消息,沒有人見過他,有人說他去了蒙頂山,跟野人為伴,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收錢殺人的殺手啦。只不過,他這個殺手,與同行又是截然不同……”
“這個人的第一筆生意,是一對孤兒寡母,那女人的丈夫被人謀害,不但被霸占了田地,對方還想要將她填房;她寧死不從,流落敘州,遇到江老二的時候,手里只有六文錢。”
“江老二收了那六文錢,然后去把對頭的腦袋給割了回來,讓那女人祭奠自己丈夫。”
“這就是他外號‘六子’的由來。”
“他出手殺人,大部分是憑著一個義字,小部分又隨心意,幫有錢人殺人,他按行情收,幫窮人殺人,對方有多少就給多少,有的時候事情倘若太過于窩心,他貼錢都去干——正是如此,事兒做得多了,才有了‘小南俠’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