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完了吳禿子的質問,廖二爺卻仿佛早有預料一般,也十分淡然地說道:“講完了?”
吳禿子拱手,說程蘭亭列入候選人中,我們兄弟們不服啊——大家說是不是?
“是。”
“對咯,確實是這個道理咧。”
“他何德何能?”
剛才那些情緒激動的,立刻站了起來,連聲起哄,而廖二爺則平靜地看著那幫人,一言不發。
大概是感覺到氣氛實在是有些凝滯了,那幾個人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都低下了頭去。
只有吳禿子一人在那兒硬杵著,額頭上面,卻有汗水緩緩流下。
廖二爺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過身來,對旁邊的長江蛟陳倉,以及執法大爺梅扣肉說道:“看看,老坐館剛剛走了一會兒,這幫兔崽子就變成這樣來,再過兩天,豈不是鬧翻了天?而那個時候,倘若我們的對頭過來,全面進攻,咱們當年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只怕就要拱手讓人啦。”
說這話兒的時候,他的眼里充滿了失望和無奈。
而這時,陳倉走上前來,對著吳禿子一字一句地說道:“吳翔,以及反對的你們幾個聽好了——讓程蘭亭成為候選人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心血來潮,而是我們翻找了老坐館的遺物后發現的。”
“老坐館,一直都把程蘭亭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他這些年做的事情,以及老坐館對他的器重,你們都應該能瞧在眼里。”
“現在,你們還有疑義么?”
老坐館的意思?
聽到這話兒,吳禿子和鬧得最歡的那幾人頓時就懵了,其余人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當然,震驚歸震驚,但他們不會質疑臺上這三位大佬說出來的話是假的。
即便是吳禿子,也沒有再站出來抬杠。
三位大佬平息了下面人的吵鬧,便請上了四位龍頭候選來。
小木匠在臺下看著,瞧見那位王存古王大少,前任坐館的嫡子,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臉上滿是戚容,淚水都沒有擦干,身上還穿著孝服,顯得十分憔悴,讓人心生不忍——畢竟,他此刻可是一個死了父親的人。
雍熙文他見過,一個板著臉的生意人,至于那位申大總管,則是個圓臉小眼睛的中年男子。
他們臉上都表現出了恰如其分的哀容,又有著堅定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胸有城府、能干大事之輩。
若是尋常人,也不可能拿到這提名。
等到程五爺也走了上去,新一代的渝城袍哥會坐館候選,便全部都亮了相,看上去倒是和和氣氣,其樂融融的樣子。
那廖二爺挨個兒介紹了場上四人的生平與事跡,隨后主持了上香儀式。
四人在三位大佬的率領下,給關二爺上了香,又拜過了各地袍哥會都認同的歷屆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