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老頭,而張明海則示意熊掌柜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
楊瞎子聽完之后,說要看一眼那顆流血的釘子。
張明海招呼了一聲,很快就有人拿了過來,那楊瞎子將墨鏡拿開,用好的那只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又走到了院子里,搖頭晃腦地說了一通,這才對張明海說道:“主要是你這房子的風水格局有問題,那釘子倒是其次,你只需按照我所講的,將這些東西重新布置一番,定能風水暢通,百事安穩……”
他手把手地講了一通,說什么擺些綠植,又換些家具之類的,講得頭頭是道。
張明海耐心記了,隨后回過頭來,對著小木匠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騙子,想要投機取巧,謀奪我家的寶玉,簡直是妄想——來人啊,把他的腿給我打斷,然后扔出去……”
他想要教訓小木匠一頓,然后了事。
張明海這邊一吩咐,那兩個拿著盒子炮的黑衣護衛立刻上前,槍口不動,然后一左一右地朝著小木匠靠攏過來。
眼看著就要被拿下,然后打斷腿去,小木匠卻突然笑了。
隨后眾人的眼睛一花,卻瞧見那兩個黑衣護衛手中的槍被直接打飛了,緊接著“砰、砰”兩下,兩個人都給直接踹倒在地了去,而且半天都沒有能夠爬起來。
張明海和熊掌柜、以及那個楊瞎子,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而三兩下擺脫控制之后,小木匠的目光從不遠處地上的手槍收回來,對那張明海說道:“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叫熊掌柜把我喊過來呢?張二少爺,我念你父親過世,心焦氣躁,沒想明白自己到底該干什么,所以就原諒你了。此事就此作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邊的事情我也不管了——至于這兩位,我平生最恨別人拿槍指著我,所以出手重了點,不過基本上躺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他說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楊瞎子,說道:“本事不夠,就把眼睛放亮點,不然出了事情,會很難過的……”
小木匠說完這些,卻是拍了拍手,隨后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房間門口,越過院子,朝著外面走去。
而從頭到尾,張明海都沒有敢攔著他。
他張二少爺并不是溫室里長出來的花朵,也曾帶隊去過南洋買石頭,走山路,見識也多——就剛才那家伙的幾下子,如果對方真的想要圖謀不軌的話,只怕他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難道,我錯怪人了?
張明海的心里犯起了嘀咕,而旁邊的楊瞎子則紅著臉說道:“這人干嘛的啊?咋咋呼呼的,先生我在春城混了這么多年,需要他一個小輩在這兒指手畫腳?”
聽到這話兒,張明海的心中方才有了底氣,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楊先生,如此就拜托了。”
小木匠出了張家,心中還是有些憋屈。
他先前的計劃,是通過喪門釘這事兒,有了跟張家搭上話的機會,然后旁敲側擊,知曉那開出來的玉石,到底是不是麒麟胎。
確定這個,然后他再決定后續該怎么做。
然而小木匠沒想到的,是那張明海根本不理他這一茬,反而還覺得是他在背地里謀害張家……
小木匠并非那種正義感過剩的人,而張家做出這么大的生意,自然也不是良善之輩,所以他并沒有死皮賴臉地上前相幫,而是教訓對方一頓之后,便先撤離了。
他不確定在張家的招牌下面扎喪門釘的家伙到底是誰,有著什么目的,但知曉對方很有可能,就是沖著那玉石來的。
但問題是,現如今那玉石被大帥府的人看上了……
這里面的事情還挺復雜的,小木匠不是江洋大盜,沒辦法硬生生地撬開張明海的嘴,搞清楚那玉石的事兒,但可以在旁邊靜觀其變。
小木匠這邊盤算著,離開了張府,但并沒有走遠,而是找了張府斜對面的一處客棧住下。
他的打算,是就近看著張府,看看這背后到底是誰在算計。
結果小木匠還沒有瞧見張府出什么事情,卻有兩個道人找上了門來。
那兩個道人一個四十多歲,一個十七八歲,年紀大一些的守在門口,瞧見小木匠開了門,便拱手問道:“貧道馬霆峰,敢問閣下是魯班教哪位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