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存僥幸者太多太多,以至于到了這個時候,最終才湊出了五萬不到,而且一大半,都是屈同輝他們家拿出來,拋磚引玉的……
而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屈同輝越發緊張,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諸位,不管怎么樣,先把錢湊出來再說。
要萬一那天殺的家伙沒有去警備團,而是晃了一圈,又殺回來了,那該怎么辦?
你們誰上去,把他砍了?
不能吧?
但對于屈同輝的勸說,與會的族老們卻各種推脫訴苦,到了最后,那位“二叔”恨恨說道:“你們放心,那天殺的家伙肯定去找馬汝軍了,亂槍打死是鐵定的,到時候說不定會叫我們過去收尸呢……”
他這般一說,剛才被屈同輝勸捐弄得相當低沉的氣氛頓時就變得熱鬧起來,一幫人紛紛出言:“對,那家伙再狠能夠狠得過當兵扛槍的?鐵定死得透透的了。”
“對呀對呀,不過警備團叫我們去收尸,這個得考慮一下,這種數典忘祖的不孝子弟,絕對不能埋進祖墳里面去,太招禍了……”
“對呀,回頭得跟馬老總解釋一下,這人跟我們屈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可別讓馬老總惦記上咱們來。”
“埋祖墳?天啊,你的心可真大,干脆別管了,警備團一定要我們去收尸,就拉回來,然后扔亂墳崗子里去,也別埋深了,回頭讓野狗刨出來——格老子的,這個憨包娃兒,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自家人身上來了……”
在一片咒罵聲中,有人卻忍不住說道:“你們這個做得也太絕了,孟虎畢竟是天下哥的兒子,而天下叔還活著的時候,咱們可得了他不少恩惠和好處,現如今這么對待他兒子,有點兒不太妥當吧?”
那人一說,旁邊人就炸毛了,罵道:“屈平金,你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抽了?那家伙可是找我們要錢啊,而且還是十萬……”
忍不住說句公道話的屈平金說道:“孟虎這么做,的確有些不妥,當話說回來,當年宗族里拿了他家的,翻幾倍都不止,再說了,這十萬大洋雖然多,但大家伙兒都咬著牙湊一湊,也還是可以的。”
那二叔惱了,走上來,一把就將屈平金推倒在地,指著他鼻子罵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孬貨,說的啥子呢?我感覺屈孟虎這次回來門兒清,指不定就是你給透的消息,是不是他回頭還給你分錢呢?”
他這質問聲一出來,眾人更加熱烈了,指著屈平金就罵罵咧咧起來,更有脾氣爆的,差點兒就要上前動手了。
然而那人的拳頭剛剛揚起來,還沒有落下去呢,卻是被遠處飛來的一樣東西給砸中。
那玩意滾落在地,而這人的手上濕漉漉的,他低頭一看,全部都是血,氣得大罵一聲,然而這個時候,旁邊卻有人發出了尖叫來。
因為砸中他的這玩意,卻是一個人頭。
濕漉漉的人腦袋……
眾人都給嚇了一跳,有人下意識地往后退開,而有人則往前擠過來,一時之間,亂作一團去。
屈同輝是往前擠的那位,他朝著地上的人頭低頭一看,頓時就嚇得叫了起來:“馬官長?”
地上那人頭,卻正是馬汝軍。
戒備團的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