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照你這么說,咱們就先留在這里?”接過向淵遞過來的熱毛巾,總算是從虛弱中掙脫出來的宋寧挑著細眉問道。
“這是目前對于我們來說,最好的選擇。”兩根手指夾起油條送進嘴里,向淵鼓著腮幫子著道:
“首先,咱們都是新人,對付陰鬼的經驗不足,貿然進入像宛城那樣的陰鬼重災區,很容易陷進去,太危險。
下渡是目前來說遼河地區陰鬼災害最淺的地方。
咱們先在這里積累積累經驗,然后再前往宛城之類的地方也不遲。
軍功這種東西,還是得留著性命才能派上用場。”
覺得向淵分析的也算有理有據,宋寧點了點頭,也同意了這個計劃。
“先把早飯吃了,等到下午的時候,咱們就去拜訪本地的鎮守衙門。”仰頭把一碗甜豆漿倒進嘴里,向淵瞥了一眼宋寧那碗還沒有動的咸豆漿,嘴里小聲嘀咕了一句。
“咸豆漿都是異端……”
……
用完午飯,整理好衣著服飾的向淵宋寧,按照之前范谷春的交代,拿著那根木箋,來到了城東,找到了那家坐落在一條寬巷子口的水戶茶攤。
兩根竹竿撐起的藍白面遮陽布下,五張茶桌被擦得亮亮的。
茶攤前頭,一口大鍋支著,五六個籠屜坐在上面,騰騰的白色霧氣里,飄蕩著點心包子的香味。
“二位客官,喝點茶?”
茶攤的老板是個子不高,暗黃色面皮,有些耷拉的眼睛不大卻透著精明,一雙藍黑色的麻布短衫上打著兩三個補丁,人看起來透著幾分樸實。
“不喝茶,掌柜的認得這個嗎。”攤開右手,露出了范谷春留下的那根木箋,向淵輕聲詢問道。
看到木箋,茶攤老板的眼神頓時一凝,但很快就恢復了方才的笑容:“二位是?”
“無需多問,只管帶路就行。”
沒有回答茶攤老板的問題,向淵聲音低沉,露出了幾分不耐煩的樣子。
見向淵面露不喜,茶攤老板趕忙賠笑道:
“大人息怒。
劉山,帶著二位去家里,取之前定好的點心。”
賠笑了兩聲,茶攤老板向后一吆喝,一名揉著睡醒,看樣子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少年,嘴里嘟嘟囔囔的從茶攤后面走了出來。
看少年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茶攤老板抬頭就是一腳,踢在了少年的屁股上:
“精神點,這兩位可是貴客,別怠慢了。”
在貴客二字上咬的很重,少年被老板這一腳也給踢醒了,聽到老板別有含義的話,趕忙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在少年的引領下,向淵和宋寧走進了茶攤背后的寬巷子。
領著向淵和宋寧向前走,少年不時的偏過頭來,偷看身后的兩人。
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向淵神色一動,突然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一把夾住了少年的脖子:“小家伙,你老看我們作甚!”
被向淵的手臂夾住,少年奮力掙扎。
可箍住他脖子的這條手臂就像是百煉鐵打造的鋼筋一般,根本無法撼動。
“我沒有……我只是好奇,你們是不是也像范大人他們那樣,是……是高人。”
憋紅了臉,少年極力解釋。
聽到這解釋,向淵笑笑松開了手臂,他也知道這少年只是好奇,存心逗逗他而已:
“你猜得沒錯,我們和范谷春一樣都是高人,你好生帶路,若是誤了大事,可拿你是問。”
被向淵這么一嚇唬,少年再不敢回頭亂看,加快步子帶著向淵和宋寧,來到了寬巷子末尾的一間深院門前。
深院周圍是兩人高左右的磚墻圍欄,一人高的位置成排的留有四角形的孔洞,
院大門的兩側分別貼著兩張已經有些發黃的雙喜字,看那樣子,也有不短時間了。
棗紅色的大門,門環只剩下一個,艷紅色的門聯也被人扯得殘破不堪。
巷道里一陣小風吹過,宋寧嘴角微微抽搐,扭頭看著身旁的向淵:
“這就是下渡的鎮守衙門?”
望著面前儼然是一幅平民民居的院子,向淵也有些啞然。
“或許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吧,畢竟鎮守衙門雖然聽著很高大上,但我們畢竟是隱性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