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也是一個井然有序,匆匆忙忙的一天。
可一道極陽金芒的出現,卻讓整個律廷尉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高大威嚴的身軀落在律廷尉的青磚道路上,洪崢嶸背負雙手,花白眉毛下隱含金光的眸子輕輕一掃,震得無數律廷尉官員,低下頭不敢直視。
腳下的厚底金紋官靴與地面接觸,發出咔噠咔噠的脆響,像是鑿子一樣,扎進了每一位律廷尉官員的心間。
唯唯諾諾,不敢吱聲,在一眾官員的低頭顫栗下,洪崢嶸大步走向了律廷尉的核心區域。
約莫半分鐘,一位身著律廷尉官服,手里攥著一枚玉牌的中年男子匆忙快步從律廷尉的總司走了出來。
男子剛一抬頭,就看到龍行虎步朝這邊走來的洪崢嶸。
咽了口唾沫,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男子咬牙上前,迎著洪崢嶸堆出笑臉:
“這不是洪首座嗎,屬下律廷尉副司羅華。”
目不斜視,洪崢嶸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和看見羅華一樣,直接邁步從他身旁掠了過去。
完完全全被無視的羅華,一張笑臉僵硬在那里,抬起就要作揖的手,不知是放下還是抬起。
深呼口氣,羅華轉過身來快步追趕上洪崢嶸:“洪首座,大司現在不在,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腳步一頓,洪崢嶸垂眸看向羅華,眼神透著縷縷沉重的威壓:“你怎么知道老夫是來找你們大司的。”
“這……”臉色發紅,羅華心頭一橫,一步跨到了洪崢嶸面前,攔住他的去路,高舉手里都快攥出汗的玉牌大聲道:
“大司有令,律廷尉總司正在修撰總律,除三十六廷尉、八位律撰官、副司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微微昂首,看著羅華手中那刻著律廷尉三個大字的玉牌,洪崢嶸突然揚起大手,啪的一聲一擊耳光抽在了羅華的臉上。
半空翻轉一千八百度轉體自由落地,羅華滿嘴鮮血捂著臉頰,驚恐的看著洪崢嶸,一張嘴滿口牙悉數掉落。
“老夫接任武俑首座時,他苗安的祖宗都沒生出來呢。
拿律廷尉壓我,他有這個資格嗎?”
冷眼呵斥,嚇得羅華驚恐低頭。
負手從這位律廷尉副司的身上跨過去,洪崢嶸繼續朝著律廷尉的總司走去。
律廷尉的總司位于整個律廷尉院屬的最后方,那是這個區域中唯一一個迥異與那些樓閣的建筑。
平日里應該是人員匆忙的總司,今日卻顯得格外安靜,仿佛所有的官員都在今日出巡,不在總司內。
不需人領路,洪崢嶸自行登上了總司二樓的樓梯,鞋底與階梯的交鋒,在安靜的總司內顯得格外清晰。
咯吱——
整座總司最上層的一間房門被推開。
一位四十多歲,身著律廷尉大司官服,留著寸長短須的儒雅男子目光正好對著房門的方向,似乎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
“我就知道羅華攔不住你。”兩肘平放在放在大椅的兩側,律廷尉大司苗安靜靜看著站立在門前的洪崢嶸,一幅早有預料的表情。
“聽秋毫說,你要派人阻攔我武樓辦事?”
像是一座巍峨高山般屹立在苗安的面前,洪崢嶸眼眸低垂,像是兩輪普照的大日,煌煌天威,威嚴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