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邊緣都碰開了幾塊小口子的茶杯,向淵一口一口抿著入口微苦,回味淡香的茶水。
此時的向淵,一臉濃密的虬髯胡須,皮膚古銅,渾身肌肉微微隆起。
看起來除了有些壯實外,就和普通的農家漢子沒什么區別。
武道境界修行至今,如意控制肉身變化增長,對于向淵而言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甚至只要他想,他可以讓自己直接變成耄耋老人都是沒問題的。
“七哥,這回咱們送完菜,就換個生計吧,這活可真不能在干了,你看汝南都亂成什么樣了。”
蹲在凳子上,一名擔菜的漢子低聲和一旁的同伴道。
被漢子喚作七哥的漢子,狠嘬了兩口旱煙,張口吐出一團青白色的煙霧。
“不干?不干你兒子拿啥娶媳婦,你爹拿啥看病。
汝南都亂成這樣了,你以為其他地方能好到哪去?
咱們現在擔一回菜掙的錢,抵得上原來五回還多。
要我說,咱們還是趁這個機會多掙點錢,有錢了就不用再這么每天東奔西走。
買兩畝地,養兩頭牛,幾只雞,那才叫過日子。”
聽到七哥描述的日子,幾個擔菜的漢子都面露憧憬之色。
對于這些生來困苦的莊稼漢子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是他們能夠想象的最好生活了。
幾畝薄田,兩頭耕牛,家人作伴,其樂融融。
那才是生活,那才是一輩子。
一旁的向淵,聽到幾位莊稼漢子的話,手中的茶水不禁蕩起了幾分漣漪。
起身一口飲盡杯中苦茶,將茶杯倒扣,向淵走到那幾個漢子面前。
啪的一聲,拍下來一把碎銀。
“錢拿著,回家去吧。”
錯愕看著桌子上的碎銀,幾個漢子剛想抬頭看去,卻發現放下錢的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連同消失的,還有他們擔來的那幾筐菜。
“七哥,這……”
不敢相信的捏起桌子上的一枚碎銀咬了一口,微軟的質感,昭示了這銀子的真實性。
一時間,幾個漢子面露狂喜,卻仍舊忍住了去拿銀子的沖動,將目光投向了七哥。
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七哥瞇著眼看向前方,嘴里低聲道:“乖乖,這回是碰上他娘的活神仙了。
神仙都發話了,哥幾個,拿上錢,咱們回家。”
一眾人將碎銀分掉,看著手里沉甸甸的銀錢,當即眉開眼笑的拿起扁擔,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順著來時的路,朝著山外走去。
……
汝南城外
空洞且無人把守的城門,像是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嘴,正等著來往的行人,自投羅網。
漫天遍野的妖氣幾乎遮蔽了整個汝南的上空。
普通人無法看見這些濃郁至極的妖氣,只能不時抬頭看看這終日陰沉,長久不見天日的蒼穹,腹疑幾句。
城門口
蓑帽遮住了半張面孔的向淵融入進程的人群之中,進入了這座闊別十年的城市。
長街兩旁,商戶林立,小攤雜亂。
整座城市似乎依舊在井然有序的運轉著,但只要明眼人望著一瞧,很容易就會發現一個現象。
那就是這個城市中的所有人,臉色都透著一股暗青。
這股暗青并非只人的皮膚顏色,而是一個神態氣韻,一種負面的狀態。
長時間身處妖氣濃郁的環境下,對于普通人會形成潛移默化的傷害。
這種傷害就像是慢性毒藥一樣,初期看不出來什么,可一旦發病,就會如山洪暴發,迅速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