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百鬼夜行的情景歷歷在目,現在想來猶覺心驚肉跳,而如果能學會繪制此符,至少打起來的時候不會手忙腳亂。
許仙從一旁的案幾上取來筆墨紙硯,便就準備蘸墨落筆。
畫符并非如常人所想,必須要黃紙,朱砂才可,普通的紙張,筆墨同樣能夠畫符,只不過黃紙等介質靈性較足,繪制起來比較容易成功罷了。
符箓之法若是修到精深處,便可擺脫介質的束縛,隨手一畫即可成符,擁有鬼神莫測之力,只不過如今的許仙離這等境地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
許仙手頭上雖然沒有這些東西,卻不妨礙他練習。
他將宣紙平鋪在桌案上,神神叨叨地小聲念了幾句‘菩薩保佑’,這才按照經文中所載步驟,落筆紙上。
與此同時,經脈中的真炁則緩緩溢出,匯于筆尖之上,隨著墨滴盡數融入紙上痕跡,如同燕銜春泥,卻似蛟龍擺尾。
眼看筆觸過半,淡淡的真炁波動在紙上散開,許仙心中不禁一喜,呵呵笑道:“這符箓法也沒我想象的那么難嘛!”
話還未完,手上卻是一抖,筆勢當即有了偏差,蘊于其中的真炁即刻潰散,符中氣機頓時消散一空。
“這……”
許仙臉色不由一黑,忽然有種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的沖動。
“再來!”
許仙重新取來一張宣紙,全神貫注,開始又一次的畫符,且下筆極慢,務求不出差錯。
然而這一次,落筆未半,就又有了偏差,符中靈性全無。
“失敗是成功他老母,加油,許仙,你可以的!”
……
雄雞一唱天下白,不知不覺間,一夜時間恍然而過,青天萬里如洗練,許仙推開門扉,眼中是深深的疲憊,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折磨。
直到晨風滌蕩,方才恢復些許神采。
半宿光陰,他都在房中學習畫符之法,終于明白這看似簡單的符箓之道學起來竟也這般困難,無論多么復雜的筆畫,都要在一筆之內完成,一旦落筆,筆尖便再也不可離開紙面。
否則,真炁斷絕,前功盡棄。
而在落筆的過程中,還要保證真炁源源不絕,筆畫起承轉折之間,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亦不可,對真炁的運用簡直苛刻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許仙迎著暖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過頭去卻瞧見滿屋的胡亂涂鴉,一眼望去怕是不下百張,驀然感覺心力交瘁,一晚上的努力就收獲了這么一摞廢紙,夠他如廁一月之用,呵呵,一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滿滿的惡意。
伸手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又簡單洗漱一番,頓覺神清氣爽,身上疲憊一掃而光,其實修道之人哪有這么容易疲累,許仙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倦,因而才會有這種感覺罷了。
吃過早飯之后,姐姐許嬌容去了前堂照看店面,許仙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繼續投入到畫符大戰當中。
“夭壽啦!”
小小的百草園里,間斷傳來某人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