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回答,就聽許仙自顧道:“詩卻暫時沒有的……”也不去瞧兩人的神情變幻,“詞倒是有一首。”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鮮。鷗鷺閑眠,應慣尋常聽管弦。
風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瓊田。誰羨驂鸞,人在舟中便是仙。”
言罷踱步向前走去,月色不知何時灑落。
孔攸與郭遠鈞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之色,以許仙這般詩才,可謂天下少有,十年難尋一人,簡直如同妖孽一般,又怎生不讓人羨慕?
回過神來,才發現許仙身影漸遠,連忙追上。
不遠處的一株老槐樹下,李文鑫正滿臉驚訝的看著許仙離去的身影發呆。
當三人踏著晚霞回到白鹿書院時,天色已經近乎完全黑暗下來,夜幕籠罩大地,竹室內一盞油燈燃起,靜靜的釋放柔和的光輝。
于是各自鋪床展被,打算入眠。
孔攸今日在酒宴上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此刻醉意上涌,已有十分睡意,同許仙招呼一聲,連外衫也未脫,便就躺倒在床上,眨眼間就進入夢鄉,發出輕輕的鼾聲。
許仙見狀,不由搖頭一笑,與孔攸不同,他現在還精神的很,半點睡意也無。他酒量本就極好,自從修行之后體質更是超乎尋常,脫胎換骨,可以說是千杯不醉,若是單純比拼酒量,就算是換個‘酒神’的稱號也不是什么難事。
許仙推開窗戶,月色斑駁,竹影如藻荇,夜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縹緲而空靈。
瞧了睡熟中的孔攸一眼,他盤膝坐在竹床上,任由月色妖嬈,輕撫自己,靜觀天心,抱元守一。
片刻功夫,心態就已漸漸平和下來,古井無波,再次睜開眼時,眸光平靜而深邃,仿佛一汪清潭,像是沒有什么事物能夠擾動。
就在剛剛,他已經在體內運轉了數遍太玄真經,太陰真炁與太陽真炁貫徹全身的經脈,只是距離紫府匯聚,仍有一絲關隘。
許仙卻沒有嘗試突破,他自覺功行不足,就算強行沖關,十有**可能會失敗,反而不如靜心修煉,等體內的兩種真炁真正達到圓滿之境,屆時自然會順理成章的邁入紫府境界當中。
將真炁在經脈當中運行數個周天,許仙不再修持,而是從來時背著的竹笈當中取出一疊黃紙,半盞朱砂,放在自己的床頭案幾前,準備繪制一些符箓。
上次在破廟時他與那不知身份的年輕男子交手,幾乎將手里的符箓用光了,自然要盡快補充回來。畢竟目前他能用來對敵的手段不多,符箓之法就顯得極為重要,萬一今后再遇上什么意外,總不至于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