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乍然聽到周景瑞的名字,下意識道:“院長您莫非與周師認識?”他與周景瑞雖然還未真正定下師徒名分,但為表敬意,如此稱呼倒也不錯。
蘇采玄點頭,道:“昔日同朝為官,又怎會不識?”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道:“景瑞兄前些時候已經回了京城,卻叫人捎來一封書信,托我轉交給你。”
許仙連忙躬身接過,受寵若驚道:“一封書信而已,您只需吩咐別人捎帶給我即可,學生怎么敢麻煩您?”
蘇采玄聞言淡淡一笑,也不言語,目光卻在打量著許仙,眼前少年一身白衣,確實風度翩翩,一舉一動間有種難言的特殊氣質,叫人不自覺被吸引。
他已經看過許仙在入院小試上所作的那篇文章,平心而論,只能算得上是中庸之作,并無甚出奇之處,但周景瑞閱人無數,既然能看中許仙,想必其自有不凡之處。
而在許仙的眼中,眼前的這位書院院長,卻要顯得更加神秘,常言道,居移體,養移氣,蘇采玄常年居住在書院后山,與清風明月為友,以玉竹寒潭為伴,一心為學,久而久之,自然身心平和,中正清賢,仿佛要與整片山水融合到一起。
兩人相談片刻,蘇采玄復又詢問了些生活上的事,態度十分和藹。一番閑談之后,許仙自覺再無他事,便不再叨擾,告辭而去。
出了小院,就見楊銘宇正在路邊等待,見到自己之后忙迎了上來,興沖沖道:“許兄,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院長他老人家同你說了些什么?”
許仙笑道:“只是隨便問了問話罷了,銘宇兄不要多想。”倒不是有意欺騙楊銘宇,自己同周景瑞之間的關系,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且不說他現在還處于考察期內,并非周景瑞的學生,就算他與周景瑞已經定下師徒名分,也不宜大肆宣揚。年少成名,有時并非好事。而果真到了那時,又能交得幾個真心朋友,世間多得是投機者,功名利祿動人心。
楊銘宇聽到他的話后半信半疑,許仙也懶得去解釋,隨他怎么猜去吧!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在學舍之前分別,許仙靜立片刻,邁步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等他回到竹屋之時,天色已晚,殘陽如血,宿舍里除了孔攸之外,郭遠鈞也在,下意識道:“遠鈞兄怎會在此?”
郭遠鈞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漢文,我們兩個可是等候多時了,走……”原來今晚又有人要宴請諸學子,這等好事,兩個人怎好落下許仙一人在家里獨守空房。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已是九月九日重陽佳節,書院里過節的氣氛十分濃厚,眾人相約要出門游玩一番,許仙本來只想呆在書院里老老實實的修煉,好提升自己的修為,卻挨不住眾人盛情相邀,同樣加入了賞游的行列。
進入白鹿書院之后,許仙這才發現士子生活比自己想象當中的要灑脫的很,書院里平日里課程并不多,剩下大把的時間供這群學子自由支配。俗話說,飽暖思**,這群讀書人雖然沒有幾個膽子大到整天去逛青樓,但飲酒泡妞卻是少不了的。
雖然才開學半個月的時間,許仙也記不清自己究竟參加了多少場酒宴,聽了多少支小曲兒,初時兀自覺得有些不習慣,但見身邊眾人皆是如此,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