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卻不答他,笑問道:“文鑫兄怎么也會在此?”卻是有心隱瞞自己求人送信的事。
李文鑫呵呵一笑道:“漢文兄,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不如隨小弟我上船一敘。”十分熱情地將許仙讓進船內。
許仙坐在船艙當中,看著房間當中的裝飾,檀香靜燃,長案置琴,雖不如何奢華,卻透著一股典雅古樸之氣,盡顯此間主人之情品。
目光向對面一副主人翁模樣的李文鑫看去,疑惑道:“這是?”
李文鑫早就料到許仙會有此一問,笑道:“漢文兄有所不知,這是我家的私船……”
一番述說下來,許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腳下的這艘船屬于李家的私船,正午時從下游江口出發,正準備前往京城臨安運送一批貨物,行至此地時,剛剛清點完貨物數量,從船艙里出來的李文鑫正好看見岸邊的許仙。
這時,許仙方才知曉,李文鑫竟是蘭書坊主李正興家的公子,怪不得他總覺得后者的面貌依稀間有些熟悉,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兩人相談片刻,李文鑫嘆道:“只可惜船上沒有好酒好菜,卻怠慢了漢文兄你,實在叫我心中過意不去。”
許仙搖頭道:“文鑫兄哪里的話,你我同院為學,往來一檐之下,哪里用得著這般客氣?”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道:“不過我這里的確有一事,恐怕要麻煩李兄你相幫一二了。”
既然李文鑫的渡船恰好往臨安去,何不讓他手下之人將信件捎帶入城,只不過這樣一來,他與周景瑞之間的關系卻是瞞不過李文鑫的了,這卻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他這般說,李文鑫果然道:“漢文兄有何難處盡可說來,小弟若能做到,必不會推辭。”
許仙見他說的這般認真,再想到自己上船前的些許小心思,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里有一封書信,卻要麻煩李兄托人替我送到京城當中。”從懷中將信件取出,遞至李文鑫面前。
“小事一樁,就包在我身上……”
李文鑫接過信封,說著聲音忽然一滯,目光愣愣的盯著封口處的一行大字“學生許仙予景瑞周師”,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抬頭向許仙看去,目瞪口呆道:“漢文兄,你,這這……”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許仙心里一嘆,面上卻笑道:“文鑫兄,你聽我解釋……”
聽罷許仙說完前因后果,李文鑫深吸一口氣,盯著面前的許仙,猶自有些不敢置信,道:“沒想到漢文兄竟有如此福緣……”
心中無不羨慕,周景瑞何許人也,不僅是當世大儒,更是當朝的禮部侍郎,位高權重,幾乎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誰人不聞其名?
不知多少讀書人欲拜入其門下而不可得,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會是許仙的老師?
雖然許仙明言兩人還未定下師徒之名,但他卻不這么覺得,憑借許仙的才學,成為周景瑞的弟子幾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恍惚間,似乎已看到將來許仙步入朝堂,平步青云的情景,無不苦笑道:“原來漢文兄才我們當中隱藏最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