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回頭看向李公甫,笑道:“姐夫。”幾月不見,李公甫看去倒是越發沉凝,且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凜然正氣,這大概是他查案時自然養出的一股氣度吧。
所謂在其位,養其氣,大概就是如此。
好容易一家三口團圓,許嬌容難得去城里的酒樓買了許仙最愛吃的叫花雞,又花費心思做了幾樣拿手好菜。菜呈上桌,香氣撲鼻,卻全都是許仙愛吃的菜色。
入夜,房間當中燃著油燈,透出昏黃的光。屋外寒風刺骨,屋中卻溫暖如春,仿佛兩個天地。
李公甫看著一大桌子的菜,笑道:“今天卻是沾了漢文你的光,姐夫我可是好久沒吃過這么豐盛的飯菜了。”
許嬌容聞言不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靠你每個月掙得那點銀子,要是不省著點花,我們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夫人說得對。”
李公甫摸摸鼻子,知趣地不再反駁,他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終歸是普通人家,若是整天大魚大肉,又哪里消受得起。
許仙看著這滿桌的飯菜,同樣食指大動,雖然他如今已經于體內開辟紫府,真炁盈足,瑩潤肺腑,已經達到近乎半辟谷的狀態,就算兩三天不吃飯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但修道本就是為了逍遙于心,美酒美食,紅塵萬般,又怎能輕易割舍?
何況他還是個大大的吃貨。
飯桌之上,姐姐姐夫不時詢問他在書院時的情況,許仙自然一一作答,笑著將書院中的生活講與兩人聽,只是隱去了有關九娘父女的部分。
許嬌容也絮叨起家長里短來,什么前段時間買菜時對方少要了幾文錢,誰家又多給了一棵青菜,還有誰誰家的娃子放牛時走路摔斷了腿等等,大部分都是鄉鄰間的瑣事,口耳相傳,卻是瞞不住的。
姐夫李公甫倒是少言,只是偶爾會插上一嘴,說起衙門里的事就來了興致,最近縣里倒是太平,但平時街頭巷尾的瑣事卻是避免不了,好在他早就習以為常。
許仙有時聽兩人講的有趣,也不禁笑出聲來。
一頓飯吃罷,已經是深夜,許仙回到房間當中,卻無多少睡意,站在窗前,獨自憑欄,賞這大好夜色。
銀月皎皎如漢,星辰閃爍如瑩,天地浩渺如此。
銀河如玉帶,綿延向遠方,不知盡頭。在那河岸兩側,是否真有牛郎織女,靜等七夕成鵲橋,一歲一相逢呢?
法道殘酷,有情人卻難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