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嚴喜在那看著這些機器大呼小叫著,最后,統計一下,共有三十臺織布的機器,六十個紡線的機器,此外彈弓、搟棉花籽的機械都有夠用,這才是手工作坊該有的規模。
嚴世貴簡直也開了眼,這古代小手式作坊這樣神奇嗎?再看看這些女工,個個有點像周星馳電影《功夫》里深藏不露高手那樣,把舊的機器笸籮給撤走,換上黃道婆傳下來的三錠紡車,還有各種新鮮器械,嗡嗡的紡了起來,簡直像變魔術般,沒多大功夫,原生態的棉花,就變成了一團團的棉線,那邊就開始織上布了!
“啊!”說實話大男人嚴世貴和嚴喜,都覺得一切像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而嚴世貴更是看著這一切想得很遠,歐洲的工業革命就起源于紡織,也許這時間正是東西方文明一個上升一個墜落的分界線,不過,他會讓這一切變化的!他看著這一切,想到一個問題就問周氏:“可見這也是你曾想大干一番的心思,為何成了現在這樣?”
“說來話長,妾身確實是在天津衛第一個開棉紡織作坊的。”
周氏夫人引著他們到了一個比較條件好的屋子,分賓主落座,有人獻上茶來,這婦人卻是很有才氣的侃侃談起:
“因為松江布馳名天下,而南方的布想到這兒,只有通過運河,或者陸運,從江南途經山東千里之遙,到這兒后價錢翻了無數倍,妾身在這一行就想了,如果織坊直接開在這兒,咱們還是有利可圖的,于是……”
“但你為何還是沒把這織坊開起來?”
“當地有四大富家,包括你們嚴家是一家,官商勾結霸占了財路,且向我們勒索重稅,實在不堪重負……”
周氏看嚴世貴臉上稍變化,話鋒一轉:
“不過這盤剝之余,少爺您若有心在這方面賺錢,妾身倒覺得您上下打點,開源節流就能成功,至少會比妾身強,就像今天,人都說你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看來是妾身是誤聽謠傳了,可見妾身并不如你,慚愧!”
“沒關系。”
嚴世貴心中已經了然了很多東西,他前世創業的熱情再起來,他也興奮的伸出了右手:
“那,既然你考慮清楚了,我很高興,你肯來做我的掌柜,來祝我們……合作愉快!”
周氏不懂握手禮節但也激動的鞠躬:“謝少爺!”
嚴世貴稍微尷尬的把左手握右手上,自己握一下:“有這么多夠用新機器,很快能制作出來布匹了吧?那要盡快把廠子開起來,咱們以后有更多錢了把廠房好好的裝修——修繕一下,遠的,咱這兒要成為北方的松江!”
“嗯!”
嚴世貴揮手讓手下的幾個打手,他們去搬機器了,各歸原位,恢復開工。
一時之間,男男女女,在這地方忙得熱熱鬧鬧。
嚴世貴又詳細問了周氏棉花的原料從什么地方買,這北方地處嚴寒,這時候能種出來棉花?
要知中國明嘉靖二十九年到清乾隆三十五年,正是小冰河時期,最冷的時候,不過棉花是喜光作物,當地種的肯定不如松江,也就是現代的上海種得那么廣,但也有種的。
周氏說了一句話嚴世貴徹底打消顧慮:“棉布水路走運河運來途中有層層盤剝,但棉花還沒有!所以若棉花需要更多的話,我們可以專門把原料運過來在當地加工,那樣沒事!”
“你真是不錯的好掌柜!”嚴世貴喜得不知怎么夸周氏了,暗喜也就古代男女不平等才能幾乎不花錢的價格,白得到這樣的人才,“看來我是要有陡然而富的命啊!”
“少爺,您別光夸周夫人,我也是個好材料……”嚴喜過來嬉皮笑臉道,“我還欠龍伯那老家伙十兩銀子呢,您看我能干什么?我當個副掌柜的如何?”
“你是雜役……不過不是普通的跑腿辦事的,想成事也絕不能缺你,”嚴世貴一本正經手拍著額頭在想,嘴里叨咕著,“咱們東家,掌柜,跑腿都齊了,還缺什么?哎,嚴喜你說咱們想做生意還缺個什么人才?”
“還缺賬房先生,訟師也必不可少,”這句話剛落,突然一個瀟灑的青年手拿折扇不請自來的接話了,他道,“嚴三少,聽說你在河岸邊上在天津衛這地方把臉露天上去了,你說了一月內要掙銀子百兩,我是太有興趣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