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憤怒不甘之類的各種情緒,嚴世貴回了趙姨娘的屋子的時候,臉上還盡量帶了笑容:
“娘,一切麻煩原來都是一場虛驚,那個嚴樂做的孽雖然給咱帶來點災,但不要緊,老爺和大哥已經想了辦法,您看官兵這不都走了嘛!”
“是啊!”趙姨娘膽小但嚴喜道,“少爺別這么虛偽了,我感覺這次麻煩不小真能輕易了了?”
“花銀子唄!”
嚴世貴暗對嚴喜的精明勁兒吃驚,把他拉到了一邊:
“這次我接一個差使,一千匹布五十兩銀子,供應軍營!”
“這不掙錢啊!”嚴喜搖頭了,“而且這件事您怎么不問問我就接了,軍需的差使里面多少陷阱您知道嗎?”
“陷阱?”
“我的清純小少爺!您可能沒聽說過收官糧時的‘踢斛淋尖’,但您總知道收軍布更是玄機特別多,別的內幕我也不知道,但起碼供應軍需是個肥缺我知道,您要供一千匹布僅收五十兩銀子,那其他的商戶怎么辦?也按您的價來嗎?您這么做簡直要同行的命,咱們才剛起步啊!”
“暫時還沒有其他布商的事兒!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也想那是機會。”
“得啦,您既應了,我們就只有拼老命干活了!誰讓我不是東家呢?”
“你小子猴精的人別忘了,你家少爺也不是省油的燈!”嚴世貴親呢的打了他肩頭,“你只管做你的事!”
“好您吶!”嚴世貴讓嚴喜去龍伯那兒支銀子,然后通知周氏夫人那邊的織坊再多織一千匹,這工量又翻倍了。
訂單是接踵而至了,但嚴世貴最頭疼的那就是產能,小作坊全部工人都拼上力,仍可能完不成任務,軍需供應的這批布雷區重重,一點不敢耽誤。
嚴世貴馬上又返回了工坊,這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周氏和小書生賬房的柳少游還對賬呢!
“行啊,廢寢忘食了?”嚴世貴心疼這兩個,他們圖什么的這么替自己賣命?顯然是因為自己有些獨特的點。
嚴世貴向兩個“大將”打招呼,周氏抬頭很興奮道:
“東家您那“崗位責任制”的點子真高,我們工坊布織得越來越快,您知道今天織了多少匹嗎?四十匹!”
“少爺,您知道嗎?我都后悔了給您當這個賬房是真的太累了,別處哪像你這樣這么嚴格的要各種賬都記的?”
“我不是給你編寫了一本會計入門,讓你先學習著呢嗎?有貸必有借借貸必相等,借貸記賬法,阿拉伯數字,是不是會讓工作量更減少呢?”
“我真服了您這一套在哪兒學來的,但真的是太讓人驚訝了,而且博大精深,我這不是正學著呢嗎?”
“行了,咱又新接了一千匹布的單子,馬上又有你們忙的了!不過,這次利比較薄,咱們能掙個本錢就不錯。”
那兩個身子都一晃:“少爺我們真高興您像是被財神附體般,但是,咱實在忙不過來了啊!”
“是,所以我才過來,咱需要擴大工坊的人數,得招人,再做三十臺織機,三十臺紡車。馬上做!”
“可是,紡線的活兒,沒有經驗做不好的,紡的線要是粗細不勻織的布就容易斷線,線一斷就會影響……效率!”
嚴世貴拿出了他早想好了自己的辦法:
“找人教,‘培訓’工人,另外我看出來了,咱們織的布質優價廉,絕不會愁銷路所以招的工人應該長期在這兒干,應該可以建立真正的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