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貴把這大座鐘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宣布:
“上午12點前,先完成織布任務的那一組獲得額外的獎勵,一兩銀子!”
“少爺,什么叫12點?”大家個個都有點發懵,看著嚴世貴,嚴喜代表大家問,嚴世貴明白了,人們的時間觀念還沒有正式豎立起來,首先連鐘表都沒有見過,那種慢慢悠悠的古典生活風格,該改變肯定要改了。
“12點就是午時四刻,”嚴世貴對這手工擺鐘的精確度也不完全相信,“我把沙漏、日晷等計時器都拿來了,咱們大家以最準的那樣東西來,今后若能證明這個擺鐘在計時功能上,強過那幾樣,就以擺鐘的為準,明白了嗎?”
“好吧!”
上百臺機器,紡車、織機嗡嗡的響了起來,原本散漫無聊的人們,一個個神情變得凝重,現在是上午辰時,也就是上午八點,到十二點,還有四小時時間,人們都憋足了勁兒要拿這頭名。
“少爺,您真能夠想辦法讓這些人,今天一天完成一百匹布的任務嗎?”
小女孩兒阿奴對她這位有趣的新主人,一直又好奇又好笑,她說實話年紀不大卻見識過不少男人,什么富家公子官宦少爺,還沒有一個對她這樣有意思的,最主要是是不強迫她做什么,她低頭眼睛卻透過長睫毛往上看他:
“說實話阿奴在松江老家的時候,見識過的織坊也不太和您這里這般競賽的。”
“他們如何激勵織布的工人呢?”
“計件吧?誰干的活兒多就給誰錢多。”
“那是小作坊的算法,”嚴世貴聽完了笑瞇瞇的看著阿奴道,“咱們打個賭,如果今天大家能完成一百匹布的任務,阿奴你輸我點什么?”
“阿奴能有什么,身無分文連人都是少爺你的還輸……”
“賣身契都給你了,你是身無分文但也無債一身輕啊!這樣子吧……”
嚴世貴一點邪惡的壞心思上來了:“你輸了讓本少親一下?”
“少爺!”阿奴粉面通紅,遠遠跑來了。
“你不是寫詩作畫算賬全在行嘛,我身邊還真急需你這種人才,你輸了就答應給我當貼身秘書吧?很多有你要干的活兒,我每個月給你開一兩銀子的工錢,怎么樣,自立的人生你想過嗎?考慮一下?”
嚴世貴沖著遠處的阿奴喊著,阿奴在嬌羞中,竟然愣了一下,揚州瘦馬的教育讓她依附在男人身下,成為富商的玩偶,物件,再窮奢極欲也是個小妾是奴幾,而什么時候這少爺提的“獨立的人格”真的他有那么好心嗎?
難道她這只金絲雀,真有可能騰身飛起上天,化成誰也管不著的海燕?
“自由就是這個意思?他說的‘科學,民主,自由’里面的‘自由’,這是怎樣的一種靈魂?這少爺還真是和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一樣呢!”
這么想著阿奴嬌媚的臉上不由得浮上一朵彩霞:
“阿奴的命是真好,遇上的至少不是一個心里陰暗的壞人,亦不是個只想著斗雞賭酒的無賴,而是一個心中充滿蓬勃朝氣的好男人。”
“這東西能拿起來?那總來回晃的東西確定不會停下來嗎?”
“不會!少爺說,至少會晃上個一整天,然后把那個什么重錘給放上去,就能繼續晃動了,這心思都絕了。”
周氏、小秀才柳少游,甚至美女柳亦綺都過來觀看嚴三少新的鬼點子。
“少爺這小盒子能計時,確實是難為您怎么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