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會還在進行,人們在于慎行、戚大龍的招待下當地官員商人紛紛解囊,有的商戶和軍方商定了首次供貨的辦法,這才是這個高級酒會存在的意義。
嚴世貴的“衛所軍需吏目”小吏的官職,要協助戚大龍秉筆記錄各家捐款的銀子總數,這也是跑不了的一個職責,嚴世貴今天的臉在這兒露的挺大的。
多少人都想要香皂而奇怪的是,嚴世貴只說產能有限,不然也不會賣這么貴了。
他這是借用現代“限量銷售”的銷售理念,既然是已經把香皂的品牌,名聲打出去了,今后,百兩銀子一塊兒香皂慢慢賣一個月賣一塊也不擔心掙不來錢,現代奢侈品的生意經就是這樣的,賣一塊吃半年人家就這思路。
本來就沒打算賣給那些窮人。
“世貴張閣老叫你去問話呢!”
“哦!馬上到!”
于慎行突然過來,招呼嚴世貴,嚴世貴連忙扔下他手里的活兒。
“張閣老要單獨召見我?于大人你給我透透氣是什么事兒,我有點緊張……”
“我更緊張呢,恩師的心思我可不敢胡猜,你見他就知道了。”
這么說著,嚴世貴跟在幾個黃邊錦衣衛還有于慎行的后面,心里在打鼓,剛才他當場戲弄府臺的事兒,這在這時代可是很冒險的,至少得挨幾十板子就算你是個捐生也沒跑。
前面就是極為講究的一個屋子,于慎行一指:“你進去吧,大人在里等你呢。”
“學生嚴世貴,見過閣老!”
“嚴世貴,你能送我一塊香皂嗎?不會再找我要一千兩銀子吧?你是真會經商啊!”
“閣老學生求之不得,又怎敢向您要銀子呢?另外學生把銀子都捐給邊務了,商圈里虛標價格的情況也總有發生,確實學生為研發……”
“別解釋了,我是在夸你,你干得漂亮!”
張居正抬手示意嚴世貴坐在那,他則拿起了茶杯,終于有空喝上了一口熱茶,透過香茶的熱氣眼睛看著嚴世貴:
“你雖然才是個捐生,但你的《白銀論》見識獨到,我看了受益匪淺,很有感觸啊!”
嚴世貴嚇暈了:“閣老您快別這么說,我能算個什么呢!”
“你就像寫《鹽鐵論》的恒寬,管仲的《管子》里面也寫了重本之外,把商、工、農、士同列為四民,和你的想法都有類似之處啊!關于你的‘危機’一說,也在其《輕重篇》里有記敘……”
張居正真是博學多才的神級存在,他旁征博引的程度,說起話來,嚴世貴幾乎要聽不懂了。
“但你說的什么《國富論》、《資本論》我未曾讀過,你有時間能否寫出來,讓本閣也見識一下?”
“學生……”嚴世貴有點發傻,因為他當時是跟于慎行吹牛隨便拉了一個書單,他確實可以用大腦搜索功能把書默出來,但張居正看了《資本論》會有啥反應?他急道,“學生才是個捐生,正準備來春的恩科……”
“哦!你今年有十八歲吧?有特殊才華還不夠,還得通過舉仕入仕,你好好準備啊!大明的希望在青年人身上!”
“是的,謝閣老鼓勵!”
嚴世貴在這兒接受閣老張居正的單獨接見,收獲最大的就是那種來自國字人物的鼓勵。精神財富也是財富啊。
他不像于慎行說要走什么入仕捷徑之類的拉攏的話,只是和風細雨的那種關懷,而這嚴世貴心里已是滿滿的。
正這時,突然有一個侍衛頭目,神色慌張在耳邊低聲說了句,張居正臉色一變怒氣起來,眉梢挑起來了:
“薊門外邊出現了大批北蠻子要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