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機,分紡機、織機、染機構成。古代的紡織機是依靠人力帶動的織布機。紡織機就是把線、絲、麻等原材料加工成絲線后織成布料的工具。這是象紡墜、紡車、錠子,還有種踏板織布機……”
有人說話解釋的聲音。
“你不用裝內行!老夫什么都懂!”
有人咆哮的聲音。
高聳巍峨的張相府,今天格外緊張,仆婦下人們一個膽戰心驚,在一架古怪的紡織機模型旁邊,兩個老頭圍著模型看了半天,看明白是看明白了,也夸獎了半天,但是兩人好好的突然又翻臉了:
一向對誰都笑呵呵的他們家張大人,張閣老剛和高拱高閣老,兩個人打了起來,對沒說錯是拳腳相向!
是這樣的,吵了一會兒,提到什么,嚴世貴的試卷有多神奇之類的,然后分歧就出來了,一個說是妖言惑眾,一個說勇敢試試,結果仆人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兩人都平靜的對身邊的仆人說:
“你們出去,我們用拳頭解決爭論。”
“不是,大人這……”
“出去!”兩個人的話音還真齊,還有下半句,“把門關上,有什么動靜,不叫你們絕不能進來,聽見了嗎?”
“哦。”
“大點聲,問你們,聽明白了嗎?”
“那出去吧。”
當時,張居正大人,和高拱閣老,兩個人先吵了個地覆天翻,先引經據典,然后列舉各地的資料情報,各種邊報,各種縣志,村志,各種記錄反正兩人讓下人們往屋里一筐一筐的送。
然后,他們就是再吵。
“高拱高老頭我告訴你,那嚴世貴我張居正保定了!除非我是死,我從塔上跳下去,然后你把我摔地上的沒死透的肉身子踩住了,要不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我還會大聲的說,我欣賞嚴世貴!”
“張白圭你這個犟眼子,你今天吃豬油蒙了心嗎?難道你認為這天下就你一個忠臣,就你才是為我大明有功勞的好人才,而我高拱要是反對你張居正,殺了妖言惑眾的嚴世貴,我就成你敵人了?好啊,咱來斗一斗?”
“文斗還是武斗?”
“什么,你還敢提武斗?那好,你提了我就聽著奉陪,來,讓人把門關嚴了,咱們動動拳腳,誰輸了誰就別再廢話!”
“高閣老您這是在熗火!您是我的前輩,從前是的,我一直聽你的話,這次您可記住了我寸步不讓,你看看,人家這個織機,你見過沒有,這種東西能夠提升多大的效果,棉紡業一旦起來,能讓天下多少游民,有衣穿有口飯吃!然后,大船揚帆出海,我大明開辟全新的時代!”
“你別光想美的事,小紡車就把你迷這樣,我怎么那么不服呢,來吧老張,咱動手,別再說我不愛聽的話。”
“行,動手。”
“啊?”高拱好像一愣的樣子,沒想到張居正真答應動手,他更惱怒了,“來比吧!”
“嘰里咕嚕!”
外邊的仆人可嚇壞了,這兩個老家伙,加起來雖然沒一百歲,但都是德高望重,年富力強,這首輔和次輔之間要是真打架那損失得不是大明嗎?怎么能這樣呢啊!
但誰攔得住,就聽里面和普通人市井村夫打罵的節奏差不多,首先是“你瞅啥”,然后是“瞅你咋地”,最后“霹靂啪啦”打了起來,間或夾雜著“哎呦我去你下死手啊姓張的,老子拼了”,“我去你敢打我臉”……
人們束手無策之間,門開了,但見一抹夕陽余暉下,可憐的高拱腫著半邊臉,手里拎著一只靴子,后面好像張居正袍子扯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大洞,嘴角在嘀嗒的淌血絲……兩個老家伙都一瘸一點的走路,這場面百年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