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口時,王尊不經意間抬頭望去,發現門口的牌匾歷經十多年的風雨侵蝕,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只剩下銹跡斑斑的‘王然餐館’四個字,干巴巴的掛在上面。
站在門外,便可以聞到熟悉的餐館味道,那是陪伴他多年的味道。
“媽,我回來了!”
拋出所有雜亂想法,王尊推門走進餐館,高聲喊道。
“今天放學怎么晚了這么久?”
廚房中,忙碌的母親停下手中工作,表情有些嚴肅的問。
王尊的母親叫秦琴,很有意思的名字,可她的生活卻平淡無奇。照顧孩子,忙于生計,整天在這個幾平米的后廚打轉。
王尊沒講實話:“放學前分班,耽誤了。”
母親秦琴用抹布擦了擦手,走上前幫王尊拿下書包,關心的問:“分班了?你報的什么專業?被分到哪個班級?”
母親秦琴一直希望他報表演系專業,昨晚還絮叨了很久。這下,王尊更不敢講實話了,胡扯道:“報的表演系,班級分得不太理想,您就別問了。”
秦琴很想刨根問底,可是注意到王尊面色不愉,也就沒再開口,轉而道:“我給你準備了水果,放在書桌上了,五點時記得吃。上樓學習去吧。”
母親將他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精細到每分鐘都有每分鐘的安排。
可這種令人窒息的關愛,卻曾經給王尊帶來極大壓力。
前世,他在這種龐大壓力下選擇了叛逆。
考上重點大學后,在父母最開心的那一刻,給了他們當頭棒喝,偷偷報了最垃圾的專業,以此報復父母。
多年后,當體會到社會的殘酷、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后,他對當初的叛逆行為無比后悔。
現在,他決定不再叛逆,而是默默接受母親這份沉甸甸的關愛。
王尊笑著回應母親,然后轉身上樓。
恰巧轉身的瞬間,他正好看到父親買菜回來。
雖然這兩天王過父親很多次,可再次見到,依舊感覺親切、溫暖。但王尊身旁站著的人看到王父后,卻是另一種感覺。
看到王父,秦琴心里那點煩躁立馬有了宣泄口,語氣生硬道:“讓你買菜,每次都去這么久,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幫忙。”
王父名叫王然,平平淡淡的名字,人也平平淡淡。
聽著老婆語氣不對,王然心虛道:“嗯,那個…..買菜時正好看到有人賣狂暴兔,跟他聊了聊,就耽誤了功夫。我去料理下買來的食材。”
說完,王然就要往后廚鉆。
秦琴卻沒讓王然輕易過關:“等會,你買了多少?”
她眼尖,注意到王然手里的大麻袋,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王尊此刻也有同感。
這節奏太熟悉了!
不出意外,接下來就是世界大戰。
果然,秦琴推開王然,檢查麻袋后,眼神立馬尖銳起來,整個人都燃了:“一麻袋兔子?!你家改成燒烤店了?夜宵盒飯改燒烤攤?”
這種世界大戰中,通常母親是侵略者,父親被侵略。
王然摸著后腦勺,很努力的辯解道:“你不知道那貨主有多難,家里兩孩子今年上大學,學費都湊不齊,拼了命賺錢。我這不是看他可憐,才……”
“行!就你心善,我是惡人行了吧!”
秦琴的情緒然到極點,聲音直沖云霄:“他家困難,你家就好過了?!敦敦也要考大學,你不為他準備準備?”
旁邊,王尊一點沒有上前勸架的想法。
日常戰爭罷了,反正又打不起來。
他甚至順手找了跟黃瓜啃起來,笑瞇瞇的看熱鬧。
那面,王然不堪受辱,挨了幾句罵后,找王尊當擋箭牌:“你過來,跟我料理這些狂暴兔。”
不給王尊反應的機會,直接把他按到廚房角落的小板凳上。
王尊無奈道:“爸,今晚夜宵真改燒烤?”
“其實看著挺多,但狂暴兔不出肉,也沒多少,夜宵的肉菜改成炒兔肉就行。”
“兔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