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七八年前,跟陳冠杰兩人一路默默打拼。
從廉價的出租屋里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最后租下了新的辦公室,又開始招募新成員,大家吵過架甚至也冷戰過。
為了客戶的需求和設計想法,深夜加班。
一起到樓下的夜宵攤吃烤肉,一起喝著啤酒吹著牛……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開口,哪怕是繼續拿底薪,還是會有人愿意留下來堅持著。
叮咚一聲。
電梯門打開,他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租下來的方向,那昏暗的孤寂的背影。
正是被他們經常開玩笑,戴眼鏡三十歲就有白頭發的徐宏。
徐宏回頭一看,他很是興奮地喊道:“董哥你來得正好,你看我這寫了一份新的計劃方案。”
“咱從線上引流宣傳,線下線上結合。”
“我都研究過了,在抖音上宣傳這個家居裝修,給他們一點干活,自己做個自媒體。”
“還有啊,薪酬方便的問題也解決了。”
“直接把底薪取消了,把接單提成抬高,把權限放寬到每一個人的手里。”
“說點簡單的,如果我能接到單子,直接咱一起干,我拿一半,公司拿一半。有錢一起賺,沒錢你也不用給我發工資。”
“我跟他們都提了這個建議,杰哥也同意了,他說你們是準備把所有人都辭了,你倆單干。”
“我這一琢磨,無非就是底薪吃不消了,而且辦公室租金也貴。”
“這些都是可以處……”
徐宏話到這里,他突然頓住了!
因為他發現董正祥正紅著眼睛望著自己。
他也有些濕潤卻強行笑道:“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再且你看我這白頭發都熬出來了,面試其他的公司還不一定要呢。”
“再說了,群里退了兩個,他們應該是不會來了。”
“再加上辦公室退了,薪酬改革,能行就行,不能行咱各種發展,就算是一起干個兼職了,賺錢養家的問題起碼能穩住,回頭還是有機會東山再起的。”
徐宏眼底一亮地笑著推薦道:“還有啊,我知道你不信那些玩意,但我托朋友給咱拿了兩張票,就拿長陵西街的問天閣的。”
“都說病急亂投醫,人被逼急了,啥都想試試。”
“其實我覺得試試就試試,也沒啥。”
“周六我倆跑一趟,找這個李大師算一卦,看看運氣怎么樣,有沒有這個做設計的命。”
終于到了這一刻。
董正祥心底最后那道防線徹底崩潰,他抽泣著哭的像個孩子那般,撲在了墻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越是艱難的時候,越能看出哪些是真心朋友。
不知道什么,他突然覺得好像什么都值了。
這輩子也不算是白活。
他咬著牙眼底含著淚地哽咽道:“你說,要不我把車賣了吧,工資還是得發的,不然我心里過不去。”
徐宏笑罵一聲道:“賣啥賣,我跟你說你干我還不愿意呢,車賣了怎么成排面。”
“得了你就別想了。”
“說不準走狗屎運了,我聽說那個算命先生有點東西的,他指點過的好幾個藝人都火了。”
“現在一張門票都賣到兩百多了,而且沒點門道你還買不上!”
“這個李大是真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