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雜亂的小房間里。
映入眼底滿是架子,都擺放著各種各樣殘破碎裂的瓷物,有些是崩掉了一角。
而且哽咽著的甚至是四分五裂,要用透明的袋子將稀碎的殘骸裝起來。
并非所有的文物都能夠得到修復,要滿足苛刻的修復條件并不容易,可即便如此還是有著許多文物正在排隊等著修復。
因為想要修復一件文物,短則半個月,長則數個月甚至幾年。
而擁有該項能力技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這也導致了文物修復的進展緩慢,完全跟不上進度,甚至當前所積攢等待修復的文物數量,讓從業者一輩子都無法停歇。
燈光沒有想象中的明亮。
甚至于小房間里還有些暗,工作臺上擺放老人家正在修復的宋朝青花瓷,以及相應的工具鉗子還有許多零零碎碎的東西。
看似雜亂,卻都擺在了最為順手且安全的位置。
七十三歲的老人,已然白發蒼蒼,因為視力衰退他戴上眼鏡,還會經常用放大鏡觀察文物的細節紋理,盡可能地修復成最完美的狀況。
根據文物損壞程度不一,還有師傅的手藝各不相同。
所修復出來的效果,自然也是有著天壤之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外面的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
大抵過了有那么一個多小時,老人家似乎感到太過疲倦了,他嘆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因為長時間集中注意力,專注在細小目標,而導致看起來像是整個世界都花了。
老人家從家里的工作室出來,然后才發現原來有客人登門了。
這登門拜訪的倒不是其他人,而是跟老人家私交甚好的國家二級畫家大師——付東平。
也是當初曾經親自去了一趟長陵西街的問天閣,鑒賞畫作的藝術大師。
“哎呦,可算等到你了!”
付東平忍不出嘆了一口笑道:“你說你這都一把年紀了,也不多歇歇,每次來都得等個把小時。”
胡老爺子樂悠悠地笑道:“以后等不了那么久了,確實老了。”
“坐了兩個小時不到,腰酸背痛的,眼睛也花了。”
付東平喝了一口茶,然后笑道:“老啊,也不是壞事,你就應該讓年輕人接手,沒必要什么都親力親為。”
胡老爺子低著頭感慨道:“你說這事我就心煩,家里沒一個靜得下心來的,我看我們家這門手藝,怕是要遭在我手里了。”
“這就是我為什么過來的原因了!”付東平有些慶幸地笑道:“老胡啊,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就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提過。”
“我領了一個年輕人,那孩子天賦很好,水平也極其出眾,差點就被埋沒了。”
付東平開玩笑地口吻:“起初我也沒多想,卻沒想到這孩子天賦之高,恐怕已經超出我想象的水平。”
“那個算命先生說,他有世界級的風范,我起初還覺得夸大了。”
“現在看來,倒是有些盼頭。”
胡老爺子好沒脾氣地白了一眼,然后開口道:“所以找我,就是過來炫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