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依言而行,將藥敷上,頓時,一陣清涼的感覺從大腿上傳來,疼痛的感覺立刻減輕不少。
“謝謝……”
石頭低聲說道,他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從認識張力開始,他就一直受到照顧,哪里是幾句討好的言辭就可以還得了的。
牛伯擺擺手,看他已經打理完畢,這才嚴肅起神色,伸出指頭,狠狠的在他的額頭上扣了幾個爆栗,“現在咱們來說正事!”
他淬不及防的出手,石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硬生生的挨了幾下,好在他皮粗肉厚的,雖然疼,倒也忍得住,只是心中茫然一片,不知道牛伯為什么要出手打他。
“怎么,你不服氣?深夜能隨便亂出營帳么?告訴你,這營地周邊咱們放了暗哨,要不是五哥特地吩咐不要攔著你,你以為你那點小動作能瞞過大伙兒,還輕松的走出來?”
牛伯一臉怒氣沖沖的訓斥道,一邊想著石頭解釋起來。
原來,這是張力帶隊的規矩,無論在什么地界,晚上一定會有兩班哨崗,兩人一組,一明一暗,所以,石頭偷偷起來的事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啊……”
石頭這才恍然大悟,輕輕的應了一聲,臉色頓時紅成一片,他知道自己這次又犯了禁忌,那些弟兄們雖然嘴巴上不說,但是心里肯定會笑自己無知。
牛伯教訓了他一頓,氣也消了一半,看他沮喪的表情清楚的寫在臉上,頓了一下,干脆再多說兩句,“你小子命好,五哥愿意帶著你……不過這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小子要多用心學學……”
說著,看石頭嘴唇在動,想要說些什么的樣子,牛伯一擺手,示意他先不要開口,讓自己說完,“我要說的是,你小子別像個悶葫蘆似的,有時間的話多跟大伙兒交流一番,你不說話,人家憑什么主動搭理你?想要學本事,指望別人教不行,沒誰有那個閑工夫,整天圍著你轉,你得主動去偷師,去請教才行……就拿今天的事來說,你騎馬磨破了皮,也不想想,為什么整個隊伍的人就你一個這么狼狽?”
牛伯一股腦兒的把話說完,石頭頓時聽得啞口無言,他剛才的確是想辯解兩句,可是牛伯這一席話卻是讓他心中著實震撼了一下。
呆了好半響。石頭才嚅囁的說道,“我,我不會說話。”
牛伯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又不是喊你吟詩作對,有什么難的,你是沒有開口的習慣而已……你以前是放羊的,跟人沒交流,很正常。”
牛伯點出了他的缺點,顯然,張力在托他照看石頭前,也把石頭的情況向他交代了清楚。
石頭又沉默了下來,低著頭想著心事,牛伯瞥了他幾眼,知道這事急不得,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去感悟。
兩人又坐了一陣子,看看夜色已深,牛伯拉石頭起來要回去,就在這時,石頭卻突然開了口。
“那……你教我,行不?”
牛伯詫異的回頭瞪了他一眼,發現這孩子頭幾乎都低到胸口上去了,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把頭抬起來,像個娘們似的……”
牛伯能隱隱猜到石頭木訥的原因,這小子本來就不甚聰明,從小給別人放羊又沒父母扶持著,難免受人白眼,久而久之,性格就變得內向,與刀客隊伍里直來直去的漢子格格不入。
他是個過來人,年紀長,人生又遭受過重大的變故,對這些事比常人看透得多,略微思付一下,決定再提點這個木訥的少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