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伢子下午栽了跟頭呢……
牛伯打了個飽嗝,拍拍胸口,壓住翻上來的酒氣,這才笑著說道,“哪有人能一天練好的?你得天天練,不歇著,慢慢的找感覺……來,你小子,以后練的時候把這個帶上。”
說著,牛伯在口袋里摸索一陣子,掏出一個圓形的鐵環,“諾,這是護指,可以保護你手指的,別年紀輕輕的,把手上搞得都是傷。”
石頭依言接著,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的說道,“我老是射不準,頭幾箭還可以,后來越來越不準了。”
這是他頭一次解釋,牛伯耐心聽著,等他說完,才語重心長的教導道,“那是你心急了,這射箭,第一條就是心態平和,不急,手就不會抖。而且你連續不斷的射,呼吸沒調整過來,箭頭就是顫顫巍巍的,瞄不準……”
不厭其煩的對石頭解釋了一些要領,直到對方完全明白了才作罷,牛伯看看外面的叫喊聲已經減弱了不少,就把石頭拉起來,“走,出去吃一點,累了一天了。”
“我……不去了。”
石頭站著不動,小聲的反駁道,牛伯一愣,隨即猜出了他的想法。
“害臊個屁!人家能打到獵物那是有本事,還欠你那口飯不成?好好出去吃著,都是一伙子弟兄,見外個屁。”
操著粗話教訓了石頭一通,牛伯不由分說的把他往外面拉,行到帳篷邊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過頭來,對他嚴肅的說道,“喂,這可是這趟貿易最后一次可以這么痛快的喝酒吃肉了,過了明天,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為何?”,石頭有些不明白,輕聲問道……他現在在牛伯面前沒那么拘束,膽子也大了不少。
“呵呵……你也不看看行程,明天,咱們就進入了胡人的地盤。”
“是吐蕃人么!”
石頭神色一冷,眼睛里頓時殺過一絲強烈的殺意。
牛伯看得神色一變,不明白這個少年人怎么會突然變了個模樣……張力和孫猴子把石頭的身世告訴牛伯的時候,都刻意回避了那場慘烈的屠殺,所以牛伯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
“到也不是……吐蕃還在西南邊,這個地界住的胡人主要是羌族人和氐族人。”
牛伯最終還是給他解釋了一番,同時暗地里留心石頭的神態。
讓他放松一口氣的是,當石頭聽到不是吐蕃人后,眼神中的恨意沒有那么強了。
這就好,心中帶著仇恨,只會被怒火蒙蔽雙眼,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這一點,牛伯有著刻骨銘心的體會。
要是時光再回到那一年,說不定他在處置背叛的妻子和她的情郎時,又是另外一種做法……當然,這是他看淡世事后的心境所致,要是真的回到幾年前,這個曾經烈性的漢子很可能還是會那么做。
快意恩仇,那才是血氣方剛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