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子還挺扎手,幸好還剩了幾根弓箭,這蒙兄弟箭術真厲害。”
牛伯贊不絕口,蒙傲附身下馬,朝著孫猴子行了一禮,“孫哥,我是個粗人,也不懂什么繞彎子的話,今日,我是服了張五爺,愿意跟著他,若孫哥你同意……”
“好說,你身手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們的隊伍,只有五哥才有收人的權利,我會向他引薦你。”
孫猴子何等精明,只一聽便知他意思,當即拍著胸口保證。
蒙傲點頭,不再廢話,眾刀客清掃了戰場圍攏過來,齊齊看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史那耶薩。
怎么處置這人?
一行人面面相覷,齊齊看著孫猴子。
交戰時,那突厥人特有的攻擊方式是騙不了人的,這人的確沒有說謊。
“老孫,要不,將他活捉了,交給五哥?”
牛伯提議道,這也是大多數人的心思。
“……不,這不好。”,孫猴子正要回答時,石頭已經先一步站了出來,堅決的搖了搖頭。
“哦?你小子有什么想說的,別噎著。”
孫猴子目中露出詫異之色,拍了拍石頭的肩膀。
“最好,殺了他,把他的頭顱帶回去。”
石頭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令眾人皆訝然的回答……這在他們看來,幾乎是最不應該采取的法子。
“我在北庭城中,看到了武延秀。”
石頭環視眾人,他的思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活躍。
“那人是突厥駙馬,又知道商隊的行蹤,很難說,他不知道馬賊中混雜了突厥人。”
這個簡單的誅心理由已經足夠,刀客們紛紛恍然,以北庭城中的局勢,內鬼比在高層,否則絕難弄到那么多情報。
“不過,我們人微言輕,怕是……”,牛伯微微搖頭,他不主張直接跟那突厥駙馬撞上。
被官府關押的那幾年還歷歷在目。
官字兩個口,它才不管什么是非曲直,要的,只是順從。
武延秀不但是突厥的駙馬,也是當今皇帝的親戚,就算他被指證謀害了商隊,長安城的那位肯不肯大義滅親也是未知數。
殺這人,不但意味著少了一個武家子弟,也意味著狠狠扇了突厥人一個嘴巴子。
最可能的結果便是,淡化此事,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突厥人是突厥人,武延秀是武延秀。”
石頭看著牛伯,突然又開了口,這話眾人同樣一頭霧水,只有孫猴子眼前一亮。
“嘿,你小子是吃了七巧心了?怎么變得這么聰明。”
他哈哈大笑著,拍著石頭的肩膀道,“沒錯,這武延秀有退路,未必跟著突厥人走到死,我們將這阿史那耶薩的人頭帶回去,他和城內的突厥人奸細,心思必定不一樣。”
兩人拍板,其他刀客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從出城來,孫猴子和石頭已經給眾人帶來了太多的驚喜,若說有能幫助大伙兒渡過難關的人,答案必定少不了兩人的名字。
于是乎,可憐的阿史那耶薩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石頭等人帶著人頭踏上了歸途。
他們必須抓緊時間。
昨晚的馬賊大部隊并沒有被消滅,只是被打散了,一旦讓對方集結起來,怕是又要生反復。
況且,圍攻北庭城的馬賊到底是不是全部匯集與此,也是個未知數。
更重要的是,北庭城中的人已經快要崩潰了,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上。
沒有糧食,沒有援軍,看不到希望的人很容易發生極端情況,哪怕張力坐鎮,也未必壓得住。
石頭在馬背上睡著了……事實上,和他一樣,大部分刀客都懵懵懂懂的,幾乎每隔幾十米便有人摔在地上。
他們太累了,繼續休息。
孫猴子考慮良久后,冒險將隊伍分成了兩波,一股由他親自率領,火速回北庭城報告消息,另一股則邊休整邊回城,盡量保持戰斗力。
石頭被分配到了第二組,孫猴子無視他的抗議。
“你要養傷。”
他愛惜的看著渾身被包扎的石頭,這小子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
石頭只能答應……有牛伯看著,他想偷偷混進孫猴子隊伍的想法毫無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