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者師兄弟立即語塞,他們兩人雖然年長于偃者阿七,可是他們二人在墨國、山遠國受到的重視遠不如偃者阿七,這些年無論是眼界還是閱歷,都沒法和偃者阿七相提并論。
一番說辭下來,兩人有些招架不住,這時候他們也明白,之前小師弟不是不懂,而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能夠穩坐一國重臣的寶座,小師弟已經不是那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了。
偃者阿六內心感慨,既有失落,也有高興,想起自家世子的吩咐,當即辯解道:“小師弟,話不能這么說,墨國、山遠國乃是弱國,在夾縫中生存,左右逢源乃是生存之道,小師弟,你且將話帶到便是,墨染公主、山平公主可都是國色天香,難得的美人,這寶物也是極其珍貴。”
偃者阿七搖搖頭,一臉不屑:“熙國富甲四方,天下珍寶云集,豈會看上兩國的寶物;至于美人,我熙國流蘇娘娘,天資絕色,帝女汐都有所不及,那墨染公主、山平公主可能與娘娘、帝女相提并論?我熙國看重的不是上供的寶物,而是兩國的態度!”
偃者阿三、偃者阿六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可是卻發現自己無力反駁,論珍寶,熙國八方商賈云集,天下珍寶薈萃,論美人,帝女珠玉在前,天下諸侯皆愿嫁女在后,任你姿色如何,那又如何!
“小師弟,你是熙侯近臣,對熙侯頗為了解,那你說,我們兩國如何才能取悅熙侯?”偃者阿三見沒法說服小師弟,于是換了一個說法。
偃者阿七微微一笑,品了一口巫山神茶,不答反問:“兩位世子可是來熙國當質子?兩國可是準備向我國和親,向我熙國表忠心?”
“這...雖說有些難以啟齒,不過的確是如此,兩位世子誠意滿滿,只要熙侯大人不記小人過,兩國愿與熙國結為盟友,為其搖旗吶喊,效犬馬之勞!”偃者阿三說完這話,心中滿是感慨。
然而,偃者阿七卻是搖搖頭:“既然為犬,當有家犬覺悟。”
偃者師兄弟面色一僵,訥訥問道:“何為家犬覺悟?”
“家犬者,看家護院之物,若不能犬吠震天,以壯聲威,豢其有何用?何不屠之烹之!”
偃者阿七說的云淡風輕,然而落在偃者師兄弟二人耳中,無意一道驚雷。
家犬自然指的是墨國、山遠國,這個稱呼極其藐視、侮辱十足,然而他們這會沒有關心這個,而是被后面的話嚇到了。
偃者阿七借物喻事,給了墨國、山遠國兩條路。
第一條,大張旗鼓地向熙國示好,向南荒各國表露出臣服熙國的態度,否則熙國就沒有收下這個小弟的必要;
第二條,兩國若是不愿意臣服,或者態度不堅定,那熙國必然興兵討伐。
偃者阿七想了想,又道:“兩位師兄,旁人不說外話,大王早就命我籌備武器物資,有動兵的打算,不過如今大王正在猶豫之中,究竟如何抉擇,就看兩國國君、世子愿不愿意當家犬了,來來來,兩位師兄,不談正事了,我們還是好好敘敘舊...”
偃者師兄弟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愣愣地跟著偃者阿七喝茶。
只是茶湯入口,毫無滋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