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西興侯重重嘆息一聲:“做人太難了,想要做到大自在,大逍遙太難了,人活一世,如入泥海,太多牽扯,只能一步步淪陷,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我本想自我成全,可是奈何族中強者凋零,放不下手,需要留我這個有用之身發揮余熱。”
說完,西興侯沉默了,神色復雜,內心掙扎。
姚云多多少少能夠理解西興侯心中的矛盾與掙扎,就像是俗世間的“中年危機”,家庭的羈絆,責任與擔當束縛了手腳,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隨心所欲。
“司土,孤年紀雖然輕,不過也能理解,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天子也定了罪,你又何必糾結...來來來,喝酒~”
司土西興侯沒有多說,舉起白瓷酒杯與姚云對飲。
許是兩人都不愿再提及此事,話題很快就落在了姚云身上。
“熙侯,天子讓你鎮守南荒一事老夫也聽犬子提及過,此事天子與諸公做得的確不地道,讓人寒心。”
姚云沒有說話,他心寒嘛?他肯定的,之前他可是盡心盡力,到了爭奪勝利果實的時候就把他一腳踢開,誰遇見這事也不會無動于衷。
西興侯一杯飲盡后,隨后又看了看姚云,由衷道:“不過...熙侯,不是我為天朝說話,此事對你而言也不是壞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此番你功勞太大,身上光芒太耀眼了,天子與各方諸侯沒有人愿意誕生一位如此強大的諸侯。
這一次,一向公正的老司徒都沒有站出來為你說話,由此可見一般,你已然走到了諸侯之巔,再強大下去,你就打破規則了,這對你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說這話時,西興侯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姚云年輕氣盛,聽不得逆耳忠言,于是接著道:
“這諸夏天子之位非你莫屬,你只需要蟄伏潛修,多則數十載,少則十余載,你必能成為天下共主!”
“司土,孤明白!”
姚云輕笑一聲,這些道理他之前就想明白了。
明白歸明白,只是他不會坐以待斃,將命運交給旁人抉擇,鬼知道帝暮會不會遵守約定叫天子之位傳給他,要是天子虛晃一槍,那他可就成了大笑話了。
主動權還是掌控在自己手上更讓人安心。
至于諸夏天朝潛規則?
拳頭大了,言出法隨,他的話就是鐵律!
司土西興侯見姚云跟一個沒事人似的,頓時為之一愣,肚中滿腹安撫、勸慰的話統統憋會了肚子,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西興侯這才笑道:“熙侯,是老夫多慮了,你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氣度,當真是殊為不易,若是老夫年輕的時候,一怒之下多半會干出蠢事。”
姚云微微一笑,并沒有解釋自己不是甘心被壓制,而是轉成地下發育,到時候一鳴驚人。
姚云的云淡風輕,寵辱不驚很對西興侯的胃口,可是因為太鎮定,太灑脫了,西興侯反而沉默了。
“嗯?西興侯,你心中有事?”
司土西興侯臉上露出掙扎之色,半晌,這才擠出一句話:“熙侯,蟄伏潛修固然重要,可是壯大自身的進取心萬萬不能少。”
姚云一怔,西興侯此話頗為矛盾,之前勸解他蟄伏低調,不要試圖繼續發展壯大熙國以免引發天下排擠,下一刻又讓他銳意進取,壯大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