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之言,孤深以為然。”
玄霄太子坐在龍椅之上,隔著帝冕俯視群臣,淡淡道:“泰皇亦是我之臣民,自有天命在身,在位年限幾許都有相應規則束縛,若失德于天下致萬民伐罪,方可依法規罷免帝位;或者有違背天綱倫常,殘忍嗜殺、弒父、蒸母、亂了人倫等私德巨虧,也自有紫薇大帝以法規奪其算,折其福報,減免帝運,直到算盡運消,帝位傳續。”
“但如今泰皇既未失德于天下,帝運也未到盡頭,更沒有附逆造反,說起來,有今日遭遇,還和魔界算計天庭有關,算是受了牽連。若為了對付魔界,不打一仗,而先權衡利弊處決并無罪過的自己人,則天庭恐失人望,孤亦愧對臣民,不配為三界之主。”
玄霄話音一落,底下群臣轟然叫好,紛紛贊同。
要說眾神身經百戰,并不懼怕戰斗,哪怕魔界、妖族一看就不比尋常敵人,但對眾武神來說,縱然戰死疆場,也好過窩囊的被動應付,委曲求全。
“唉,殿下啊,你終究年輕了,過于感性和血勇。不知道面臨敵人時,最先考慮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終勝利,只有打倒一切敵人,然后才有機會考慮建設其它,包括書寫屬于勝利者的史書。”
鴻鈞心中暗嘆,不過也沒有多說,都說玄霄太子英果類天帝,和自己這等人想法大有不同,如今看來,他和天帝陛下還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天帝對泰皇生死不甚關注,將選擇權給了玄霄太子,作為對他的磨煉。假若被放棄了,那只能算武瞾倒霉,死了也白死。
“不過太子英武勇敢不乏仁義,行堂皇王道而少霸道,在繼承帝位,不需要開拓進取的年代,確實也是眾生之幸。”
鴻鈞這般一想,心中又欣慰歡喜。
畢竟經歷不同,久遠之前,天帝處在殘酷混亂的年代,稍不留神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屬于開拓的一代雄主,為了建立基業,自然需要王霸手段并用,行事風格和承平年代的守成之君自然有不同。
鴻鈞再看向大殿,果然太子的決策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支持,人人斗志昂揚,士氣高漲,連諸圣人都面露微笑,哪怕處于不同的對立陣營,也無人主張直接犧牲泰皇以換取勝機。
就在這時,三界中被帝一和羅睺嚴防死守的魔界中突然流出一團血霧,繼而飛速擴大,一閃之間,那血霧已經到了南天門外,翻騰之中,現出一個陰鷙老者,大喊道:“殿下,臣冥河矢志忠于天庭,無奈被羅睺裹挾附逆。今趁機逃離魔界,前來投誠,望殿下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恕臣罪過。”
“嗯?冥河……”
眾人一愣,雖然將信將疑,不過料冥河老祖也翻不起浪,當下一揮手,將他放了進來,片刻后,一大片人都進入了凌霄殿。
這些人中,大多是血海一系,波洵、烏摩、大梵天、鬼子母皆在,還有被冥河引誘而入魔的紂王帝辛,都是魔界高層,竟然紛紛跟隨冥河老祖逃離魔界,讓眾人意外之余,又覺得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