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劍光再迅速,也不可能追上玄葉,他也并未有真的去追玄葉。
他又不是什么小霹靂白勝,難道還真去加入峨眉南宗?
沒得吞海玄宗的門人,演慶真君的弟子不做,去加入峨眉南宗這等沒前途的門派作甚?
王崇就是忽然有些氣悶,找了個借口,甩脫了韓嫣,想要一個人散散心。
他劍光任意行止,飛不多遠,忽然見得下方甚是熟悉,便把劍光按落,信馬由韁,走了沒多幾步,就看到了一座寺廟。
“這是紅葉寺?”
王崇心頭微微沉吟,沒有進入寺中,畢竟他身份尷尬。清月大師早就把紅葉寺重新翻建,再沒有當初被一群旁門散修糟蹋的模樣。
只是這座小廟,仍舊不甚宏偉,只是青磚紅瓦,甚是雅致。
王崇想起來當年,自己就是在紅葉寺學了七二煉形術,從低奠定一身道基。
若是沒有意外,他只怕早就是毒龍寺的真傳弟子了,如今鐵犁老祖,紅葉禪師證就太乙不死之身,毒龍寺只怕又要興旺起來。
王崇只是稍稍駐足,就不再多看,按照心頭所感,徑直行去,不過數個時辰,就入了揚州城。
揚州城也是十數年過去,在修仙之人身上,十余年不過彈指一瞬,大家都沒甚改變,最多也就是道法稍微高些。
但與人間來說,十余年光陰,已經是一代人物風流過去,又有一代人物風流浪來。
王崇尋了半日,卻才得知,當年他初來揚州,見到一群年輕人的那家酒樓,因為失火,已經燒沒了。
只能隨便另找一個酒樓,叫了些酒菜,喚過伙計,只是略略打聽幾句,就發現已經沒人知道當年的揚州八秀了,如今揚州文名最盛之輩,名為三俊。
其中有兩人是熟人后代,另外一人,王崇卻并不知曉家世。
他跟酒樓伙計打聽消息,也非是想要敘敘舊情誼,只是忽然有感慨,忽然有起意,忽然就問一聲,問過之后也就罷了。
王崇樣貌奇異,又是一身道裝,打聽的又是陳年舊事,酒樓的伙計就稍微上了些心思,暗暗忖道:“李家少爺曾吩咐,若是有奇人異士,必然要稟報與他,大大的有賞。此人怕不就是奇人異士,我去通報一句,只怕最少十兩銀子入賬。”
這伙計惦記賞賜,跟人說了一聲,就出門而去。
王崇雖然沒有放開魔識,卻也能知道附近,究竟有甚風吹草動。他本來就性子謹慎,又復煉就了天魔五識,這個伙計如何瞞得住?
只是王崇也微微好奇,不知道這個伙計,究竟要去通秉什么人,所以他也不離開,自斟自飲,又復悠然有思,把自己這十余年來的日子,在胸中鼓蕩一遍。
忽然間,就道心有悟。
王崇只覺得,似乎有什么破裂開來,他抖了抖身子,有兩道新的罡脈,又復被開辟了出來。
歷經無數戰斗,王崇自然心頭感悟,只是他也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等滾滾紅塵,人煙繁盛之地,道心有破鏡。
他忽然想起來,當年令蘇爾讓他,經歷二十年滾滾紅塵,這才領悟到,這位前師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