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霞童子也是慣了服侍老爺,也放出了一道金霞,懸在房中,全充當彩色照明的燈盞。
本來還略覺牢房陰暗,此時錦霞童子和推霧童子,把看家本領拿出來,海孤生頓時覺得,這氣氛就對了,含笑舉杯,說道:“海孤生給兩位哥哥道歉了。”
干蔭宗說道:“海兄說哪里話來?此時須是我牽連了兩位。”
呂公山也一起舉杯,喝道:“飲勝!”
他們三個倒也開心,牢房之中,友情滋長,謝翩躚卻咬了咬銀牙,有一股火氣,又有一股甜膩。
她的兩個同門師妹,也是伶俐人,其中一個就叫道:“謝師姐好福氣,姓干的那個小子,居然不辭萬里,前來救人,也算是有心了。要么,這婚就不退了罷?”
另外一個心頭酸澀,叫道:“怎么也要再多為難他幾次,哪里有這般容易,就把謝師姐騙走?”
謝翩躚想的卻是:“我就不該聽信許多謠言,弄這么大的陣仗,這般帥氣,又復有情有義的夫婿,豈不是萬里挑一?逍遙府又是大派,嫁過去什么不好?”
謝翩躚頓時有些后悔,自己不該折騰,早該聽了師門的話。
白云大師和莫銀鈴師徒,又被關押在另外一處牢房,莫銀鈴心底本來也有些期盼,此時卻有些悲苦,暗暗忖道:“四個峨眉弟子,偏巧就沒救我。武當派的人都走了,昆虛山那邊沒來人,逍遙府卻來了人,就我師徒沒得指望……”
“聽說師父本來不想動手,被人傳了謠言,以為我死了,才憤而殺人,這卻不是都怪我,牽連了師父?”
莫銀鈴想來想去,都覺得是自己不好,師父在身邊,也不敢哭泣,一肚子的小煩惱。
白云大師見這個徒兒,臉上都是凄苦,也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徒兒,你真是天生命苦。本來出身也算還好,卻遭了難,家里只剩你們姐弟兩個。上了山,本來前途甚好,又被你弟弟壞了機緣,缺了一葫蘆乾元換骨丹,始終差了他們幾個一籌。賜你分光劍,被都天烈火大陣煉壞了,賜你玄光劍,被人收了……”
“師父前些時候,還想給你說門親事,對方是吞海玄宗的季觀鷹,但演慶真君又不許,說他早就算定。”
“你這輩子,除了拜師老尼姑,也沒得什么機緣,有什么好事兒。”
莫銀鈴安耐不住,爬過去抱住白云大師的大腿,痛哭流涕,說道:“徒兒能夠活命,被救上峨眉,已經是萬分的僥幸。得恩師垂青,學道峨眉已經是莫大福分。其他都不敢想了。這一次,徒弟也不怕有什么下場,只是牽累了師父,心底悔恨。”
白云嘆了口氣,說道:“也是老尼性子燥烈,聽信了白勝那小王八蛋的話,以為你死了,出手就辣了一些。若不然,這事兒還有些轉圜的余地。”
白云大師話音才落,一個路過的獄卒就冷笑道:“哪里有什么余地?你關在這里,還不知道,你們峨眉另外一位真人,殺了三位陽真,滅了小陽宮的上下滿門,撅了小陽宮的根,如今只留下了一片白地,還去云樓山搶了海會了大老爺的全部車駕……那個,才叫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