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文小兄說得很有道理啊,”嚴師父插話,“這位蕭士兄弟,‘翎鷹’的名號我們都聽過,仰慕的很。這次就算不打不相識,今后我們就算朋友了,翎鷹諸位兄弟有什么要用錢的地方跟我姓龍的說一聲,我們來往戈壁,也請翎鷹的兄弟們照應。”
李長文不由得對嚴師父豎大拇指,不愧是老行商,順水推舟就像結交蕭士這種腦子不太好使卻身手過人的朋友。
“仄一次大家患爛,仄一路我都當里好盆友,但四馬則宗四馬則,下次若還在仄片戈壁里遇見,我還四要搶里的。”蕭士把垂在額前的流蘇頭巾捋到腦后,一昂頭,義正詞嚴,“仄四我們馬則的道!”
“這一次大家患難,這一路我都當你是好朋友,但是馬賊終是馬賊,下次若還在這片戈壁里遇見,我還是要搶你的,這是我們馬賊的道。”李長文只好接著充當他的通譯。
“兄弟你就自廢過人!”蕭士很是滿意,對李長文豎起大拇指。
李長文無奈地擺手,“好馬則,你也就那張俊臉還能看,別張嘴,張嘴就露怯。我智慧過人也撿不回你丟了一地的臉。”
“我們馬則間復相棱懂就好。”蕭士略略有點臉紅。
“當一時朋友也好啊,”嚴師父淡淡的說,“有人當一天的朋友,能相知一世,有人一輩子號稱朋友,卻不懂彼此分毫。”
李長文微微一愣,隱隱聽出了喟嘆的意味,只覺得語意蒼涼幽遠,竟不像出于嚴師父這種豪商之口。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篝火噼里啪啦作響,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唉,我們幾個老爺們兒在這里東猜西想的,倒把禮數給忘了。人家救了我們的命,我們總得聊表謝意才是,否則日后叫人笑我這龍字號小氣了。”嚴師父打破了沉默。
“龍大掌柜說得有理。”革牽伸手在甲胄里摸了摸,摸出一根暗金色的鏈子,綴著一顆拇指大的祖母綠。
“看這做工是古物啊,都護真是爽快的人”嚴師父說著也伸手從自己懷里摸出了一個錦盒,打開來是一對嵌碧璽的耳墜,“貨物丟了,好在隨身還有這東西,是宮里流出來的首飾,拿出去也還見得人。”
祖母綠楊鏈和碧璽耳墜放在一起,翠盈盈的光華流溢,看起來居然像是一套。
“真有錢。”李長文嘖嘖贊嘆,以他的本事,估不出這兩件東西的價格來。
“不過兩位大兄一個來這邊行商,一個帶兵來玩,隨身帶著女人首飾干什么?”他嘴欠多問了一句。
嚴師父和革牽同時一愣,都有些尷尬,各自撓了撓額頭。
“你小家伙懂個屁!”燕師父一巴掌拍在李長文后腦,“等你見到我說的那些大蚊子似的的女人,你就會恨自己沒把全身家當都帶來當禮物送!”
李長文四顧,姬烈和蕭士默默地對坐著烤火,似乎這些事跟他們全無關系。
“我…….我是龍大掌柜馬前的一條小狗,龍大掌柜代我們商隊送了;姬大兄是車都護前的……..又一匹駿馬!”李長文腦子轉得快,“車都護代左軍軍送了。好馬則。你們翎鷹送什么?”他用胳膊捅蕭士。
蕭士冷冷的一笑,“我們馬則來仄里是打劫!不四會呂人!”
“沒叫你也拿出點首飾來,”李長文說,“拿兩個錢出來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蕭士皺眉怒視了他一眼,而后低頭下去,嘟嘟嚨嚨的,“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