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帳篷里李長文嚴師父一伙兒圍著火堆而坐,身上披著毯子,火上烤著大塊鮮嫩的羊排。
駝隊發現他們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把他們挖出來后沒走多遠就天黑了。女主人看起來并不急于趕路,吩咐扎下帳篷,慷慨的分了一頂給落難的客人們。更難得的是,很快前方探路的人就傳回了消息,說商隊,左軍和馬賊們都沒事,沒有回來找他們只是因為貨物里夾帶了幾十只硬弩,是禁品,所以被駐軍扣了。嚴師父,革牽和蕭士都松了一口氣,彼此之間劍拔弩張之勢也緩和了許多。
“不是什么大事,駐軍那邊,郡主說幫忙找人疏通關系,罰點錢就沒事了。”來報信的奴仆臨去之前輕描淡寫地說。
“好大的氣派!”李長文嘖嘖贊嘆,“我們抱上粗腿.......啊不,白金姐姐的腿想必是又細又長的!不過戈壁灘上有駐軍?我怎么從沒聽說過?”
“原來這里是宋國的領地,駐防是宋軍人,主要管理宋國到王都之間的商道。”革牽說,“如今宋國不在了,聽說軍隊還在,拿的是王室的糧餉,不過我來往這片戈壁灘,沒怎么見過駐軍,聽說多半都駐扎在唐兀山靠東的位置,申這里有三百里,不知道為什么移動到這邊布防了。”
“我倒是好奇另外一件事,既然駐軍很少來這邊,這位白金郡主怎么會有那么過硬的關系?帶了禁品,交點罰金就沒事?”燕師父抱著長刀,直勾勾的看著篝火。
“白金姐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李長文說。
“戈壁灘上只有亡命之徒,要么馬賊,要么商人,要么軍人,沒有大戶人家。”燕師父冷冷的說,“村莊綠洲少得可憐,沙民都是窮苦人。”
“看樣子,聽口音,”嚴師父說,“她不是本地人。”
“那她是誰?”
“我覺得那個呂人四個馬則,還四大馬則。”蕭士忽然說。
“我覺得那個女人是個馬賊,還是大馬賊”李長文幫他翻譯,蕭士的口音有點像他的家鄉話,他聽起來比其他人稍微順一點。
“我還以為馬賊里你就算長得俊的了......還能有白金姐姐那么美的馬賊?”李長文說,“你別敗壞白金姐姐的名聲。”
“里沒懂我的意思,馬則有森么不好?馬則是戈壁灘桑最勇敢的蘭子漢......和好呂人。”蕭士正色。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馬賊都是最勇敢的男子漢,你能不能不要再自吹自擂了?”李長文不耐煩了。
被從浮沙里挖出來那么久,他眼前始終是那一幕,烈日中,一根手指蘸著清水涂抹他干裂的嘴唇,涼意沁入心里,那個女孩于日光飄渺如一縷黑煙,讓人不由自主想要挽留她。
這樣的女人怎么會是馬賊?
不過,白金若真是馬賊.......他就同意蕭士的意見,馬賊是戈壁灘上最好的女人!
“燕師父,您常走這片戈壁灘,白金郡主這個人那你聽過嗎?”季三說。
從被挖出來到現在,燕師父和嚴師父兩人一直皺著眉頭喝水,遙望著那具豪華的肩輦若有所思,沒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