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同時,杜霖就看到童珊珊的嘴角忽然上翹,烏黑嘴唇形成了一個讓人心寒的弧度,好似正在微笑,隨后她的身軀竟然帶著掛在肩膀上的頭顱,和滿身的積雪和黑血,慢慢坐了起來。
“臥槽,臥臥槽!”
桂之榮身體后仰,猛地向后退去,卻忘了自己另一條腿已經不能著力,噗通一下,重重摔倒在雪地中,恐懼使他忘記了疼痛,他兩只手撐著地面,一邊飛快倒著爬去,一邊發出殺豬一般凄厲的叫喊,“詐尸了!老杜快干掉她,干掉她!”
杜霖閉著眼睛,再次射擊,這次是沖著對方的眉心。
砰!
童珊珊的腦袋像個腐爛西瓜,崩裂開來,黑色漿液從腦殼中飛濺而出,差點碰到桂之榮褲襠上,嚇得他又是一陣大呼小叫。
“這回真的死了,”杜霖眼中露出一抹傷感,開始填裝子彈。
短短兩三日,他已經連續開槍射殺不同目標,早已沒有菜鳥時的緊張驚悚,此時的他,在桂之榮眼中,就是一個殺手的冷酷形象。
“你,你確定?”桂之榮帶著哭腔問道。
“沒氣了!她的身體里,沒有了氣息波動。”
……
在這大雪紛飛的夜里,帶著兩個病號,重新尋找棲身之所,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霖點了一根大火把,把山洞里里里外外,來回燒烤了一遍,重新住下。他知道這種消毒方式,對于變異病毒而言,是不是管用。不過,就目前的條件而言,只能如此。而且,他覺得那種病毒應該不會通過空氣傳播,否則桂胖和嚴丹不可能活到現在。
第二天一早,嚴丹醒來,看到桂之榮那張肥大而哭喪的臉,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聽了杜霖的解釋和桂之榮的證明后,他才知道,自己昨夜出現了幻覺。現在回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幻覺,和童珊珊脫不了關系。
從鬼門關險險走過來的嚴丹,看到洞外童珊珊的尸體,沒有絲毫的憤怒。
他感覺很悲傷。他低聲哽咽,隨后變成了痛哭。哭的像個孩子。
他的情緒很激動,想去摸童珊珊那張潰爛的的臉,卻被杜霖和桂之榮死死抱住。
當杜霖把童珊珊的尸體拋進昨夜桂之榮失足跌進的那個坑洞,準備填土深埋時,嚴丹又哭了起來。
直到此刻,杜霖才知道這個素日穩重文靜的人,內心是極為炙熱的。
他在同行的路上,早就察覺出嚴丹看向童珊珊的眼神中,隱藏著愛戀,不過卻沒想到他喜歡對方,竟然到這種程度。
待情緒稍稍平穩后,嚴丹提出要帶回童珊珊的頭顱,在杜霖的不解和桂之榮的驚駭目光下,他說出了一個二人無法回絕的理由:帶回營地,為童珊珊感染死亡作憑證。
深埋了童珊珊的無頭尸和比特犬后,三人稍作休整,便黯然開拔,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