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福源瞟了他一眼，伸手及時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知道，你現在是文職，是領導。富貴不談往事嘛。但是，你當年有那么強的精神力，早就是整個21區的傳奇了。”
說著，她忽然反應過來，用手砰砰拍打著沙發，沖著候在一旁的安紅不客氣地喊道：“丫頭，客人來了，你也不知道倒杯水過來。你不知道我身子一動，要消耗多少水分嗎！”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的反應，似是篤定了對方不敢違逆自己的命令，轉過頭來，繼續和杜霖說話，“訓練班里的老師在閑暇之時，都談論你，都認為，即使沒有行政能力，你也能坐到今天位置。”
杜霖的興趣被吊了起來。在目前掌握的信息中，他還真不知道“他”在別人心目中是什么印象。
“最近，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盧姐，我很想聽聽你對我精神力的看法。你知道我父母的事，還是對我產生一些影響。”
語焉不詳，含糊其辭，是杜霖現在想到的唯一可用的談話方式。這還是他從那一世江湖算命得到的啟發。江湖算命從來都不鐵口直斷。能憑三寸不亂之舌招搖撞騙，騙人錢財，全靠模棱兩可的語言。
“哦，可憐的寶貝。我知道這兩年你是怎么過來的。”盧福源柔膩肥軟的手再次拉住杜霖，眼中充滿同情，搖頭說道：“說心里話，你能正視自己的生活，敢于面對自己的精神力，我很高興。在你六歲來到訓練班之前，我就聽說了你。我讀了與你有關的所有文件和記錄。”
“接受你之后，訓練班自然希望開發出你的全部潛能，但是我們不敢冒進，生怕刺激你。你那時就是一頭被放逐的驢子，任何人的接近，都會引起你激烈的反抗，受到你的攻擊。你只信任張春麗那個蠢女人。雖然她能肆意進入別人的夢境，可是她的為人處世卻真不怎樣。”
這時，安紅端來了一杯水，并拿了一袋蜜餞。盧福源高興地接過，還不忘對著冷美人噘嘴隔空親了一口，夸贊道：“小紅現在越來越標致了，看上21區哪個小伙子，跟姐姐說一聲。別學某些人，只敢在智能人身上動歪腦筋！”說著，胖大媽眼神溫柔驟然狠厲，惡狠狠地掃了杜霖褲襠一眼，嚇的杜霖雙腿一緊，不敢接話。
面對盧福源的呵斥和示好，安紅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盧福源，修長的眉里卻藏著輕微的笑意。
見識了那個冷傲如寒風的她，此時這樣的安靜隨性，倒是讓杜霖微微驚訝，他還以為對方肯定會羞怒薄嗔，含恨拂袖而去。看來安紅并不是冷漠無禮的女孩。當然，也可以從大媽對她的呵斥中，看出這兩個女人關系非同一般。
“我們一聽說你的超能力，就向張春麗和王克功報告。我當時還在行政部人力資源處工作。委員會必須了解任何有潛能有特殊能力的天才。他們聽了報告后，非要先見見你，和你建立起某種聯系。但顯然，他們有些魯莽了。你被送到訓練班的時候，心靈是受到創傷的，這讓我非常揪心。到現在，你還沒真正康復。”
“好像是這樣。”杜霖捧著茶幾上的茶杯，點著頭。似是在回憶，又似在承認。這種表情對于一個話癆而言，恰是搔到了癢處。
“小霖子，我一直認為你的超能力沒有被開發出來。不過，這也不怨你。畢竟你從來沒有享受過你那些天賦帶來的好處。”
盧福源笑了一下，嘴里含著蜜餞，帶著一絲遺憾嘟囔著，“當然，更大的阻力，還是來自你的父母。哦，你看我，不該在你面前提及他們，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真是不該。”
看到大媽開始進入自我批評的模式，杜霖連忙說沒關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還打算旁敲側擊，問一下“他”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強大，這時安紅收到耳機傳話，簡短應答后，看向杜霖，冷冷說道：“姬指揮十分鐘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