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櫥里其他幾本書,杜霖走馬觀花地瀏覽了一番。當他拿起一個孤零擺放的金屬雕版,態度忽然凝重起來。他腦中莫名有種念頭浮現:這個雕版十分重要!
杜霖捧著雕版,回到書桌前坐下,看著雕版上錯綜復雜的線條,雜亂的線條如被貓咪扯亂的毛線,腦中沒有絲毫頭緒,如同看到紫靈花布袋的迷茫和困擾。
想到那個布袋,杜霖眼睛虛瞇,放棄視覺感知,手指緩慢在雕版上摩挲起來。在精神力得到滋養的情況下,杜霖手指的觸感遠比之前,要敏銳的多。
慢慢地,杜霖的手指似乎被一種力量牽引著,沿著那些復雜無序的線條緩緩移動,雖然動作緩慢,卻令人驚訝地沒有絲毫遲鈍。
手指的滑動中,杜霖感覺有一層層圖像在頭腦中形成。那圖像十分奇特,他很難說出具體感受。只覺的自己深深沉浸其中,心情激蕩,仿佛在他的眼前,開啟了一個不同的世界。
那個世界如同“深呼吸”一般,是尋常目光看不到的微觀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了眼,默默沉思著,從書櫥上找來紙筆,開始畫圖。
一開始,他的動作很慢,時常停下來,似是不知道該從哪里下筆,不過,漸漸地,他像是得到提示,手中的筆開始移動起來。
若是此時有其他人在場,一定會看出杜霖所畫的東西和雕版上的圖案一樣,線條纏繞如絲如線,難以分清頭緒,也難以分辨形象。
但是,在杜霖的腦中,哪些線條卻秩序井然,如列隊前進的士兵,被無形的繩索約束,只不過隊列層層疊疊,無邊無際,必須調整繩索,不停地調整。
因此,杜霖下筆時,時而流暢,時而緩慢。
他常常在疾筆如飛時,突然駐筆陷入深思,好似從輕松無比的選擇題,一下進入到難解的應用題,而那種難解的程度讓他雙眉緊鎖,心思困苦。
若是旁人看到此情此景,雖然不能看出他所畫何物,卻知道他并不是故作高深,因為那種抓耳撈腮無路可走焦躁沮喪的苦惱,是任何數學的學渣都有過的那種切膚之痛。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精神倦怠,杜霖才放下沉重如鐵的筆,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和酸麻的手臂,回到床上直挺挺躺下。眼前出現了蒙蒙一片霧氣。
待霧散去,杜霖回到了健身室。
他看了看手機,發現已是夜里十二點,急忙去了浴室洗漱,然后走進臥室。準備上床休息時,感到墻角的那個黑包里有東西在蠕動,連忙打開,發現溟伸展腿腳后,又繼續酣睡。
想到這小家伙居然是六級異獸,杜霖看向它的眼神和之前有了不同。同時,擔心小家伙萬一哪天醒來在密室里亂跑亂叫,暴露在外人面前,他便再次拿起紫靈花布袋,走進臥室,閉上眼睛揪扯線繩,卻發現沒有任何反應。
杜霖睜開眼,盯著布袋,然后再次閉目扯線,依舊沒有動靜,再次啟動布袋,依舊如此。
杜霖看著手中那些虬結的繩線,一言不發,然而那雙瞪大的眼睛終究還是暴露了他此時內心里的驚慌惘然。
不會是被自己弄壞了吧?!